“如何?”某只眼神含笑以待。
梅子君淡淡的笑着道,“传言果然有误。”
“喔?误在哪一点?不是嚣张狂放还是不够彪悍不羁?”
梅子君摇摇头,“都不是。”
这下子,某只倒是起了几分兴致来,“那是什么?还请太妃娘娘指教。”
梅子君摆摆手,身后的那几个宫女便都恭敬的垂头退下,只留下身边一个年纪大的,想来是不需要避开的身边人了,“误在性情大变这一点。”
某只笑了,“这话怎么说?”
梅子君慢慢的从殿前的台阶上走下来,与她近了几分后,眼神直直的看着她,“外人皆传,墨家小姐是因为沦落花楼,受了此等巨变,一时受不住,才性情大变,与以往的性子大相径庭,可是依着本宫看,墨小姐应该是天性如此吧。”
“呵呵,娘娘何出此言啊?”某只眼里的兴致更浓,且敏感的察觉到她没有用哀家自称,看来也不喜欢当太妃呢。
“有些东西,可以伪装,可以改变,可是骨子里的某些性情却是装不来的,也不可能学的来,比如墨小姐的这份恣意洒脱,这份视礼教规矩如无物的轻狂,不在意世人的眼光评判,端自活的潇洒快意……”语气一顿,她苦笑一声,“这一些,若非天性如此,怎么可能会做得到?”
若是遭遇一次打击,就能拥有,她为什么就不行?
某只心里动了一下,梅子君语气中的羡慕掩饰不住,那是真情的流露,她也是想如此?
想到罗大勇说的那些,心里了然了几分,一时,也唏嘘不已,年纪轻轻就在这深宫之中守活寡,确实很不人道,要是在前世,早就寻找第二春去了,凭她的长相气质,什么样的男人找不到,可是在这个礼教森严的时空,又背着先皇嫔妃的身份,想改嫁,几乎是不可能的吧?
这辈子注定似乎是要葬送在这一片梅林中了。
某只不言语,梅子君又看着她说道,“甚至,当初你选了去花楼,也不是世人所以为的是吓的魂不守舍选错了吧?”
“那不然呢?”某只开始觉得眼前的女人很有些意思了。
“墨小姐是真正有大智慧的人,本宫很是羡慕钦佩,能够选世人所不敢选的路,且在这条路上活的风生水起,这不是谁都能做到的,这一番事迹都足够写入史书,让后人感慨了。”
“呵呵……太妃娘娘真是太抬举我了,愧不敢当啊。”
“你当的,甚至……本宫刚刚说的那些也只是冰山一角罢了,不足以道出墨小姐的才华风姿,若是和盘托出,只怕世人皆要震惊了。”梅子君不紧不慢的说着,眼睛一错不错的观察着她的反应。
可惜了,某只的脸上没有一丝的慌乱,甚至连讶异都没有,再淡然不过。
“呵呵,若是真的有人愿意为我传扬美名,著书立传,那我倒是感激不尽了。”
“你……你就不担心这些事一旦被有心人知道,加以利用,会对你不利?”
“我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了吗?”
梅子君沉默了,没错,她做的那些事除了摆在明面上的,暗地里的肯定都是滴水不漏,岂会让人抓了把柄去?
就算是自己,明明知道又如何?难道她敢拿出来说?
眼前的她不是可以威胁的,她太聪明!
于是,沉默片刻,梅子君笑了,“你看本宫,见了墨小姐,只顾着说话了,倒是忘了请你进去,真是怠慢了。”
“太妃娘娘客气了,在殿外说话也不错啊,还可以欣赏这满院子的梅花。”
“墨小姐可是喜欢这梅花?”
“梅花傲然清冽,又楚楚动人,谁不喜欢呢?”一如眼前的女子。
闻言,果然梅子君的面色变了变,似是想起什么来,眼神里带出一股幽怨的追忆,“喜欢又如何?冬季一过,便也凋谢了。”
“那又如何?来年冬天还是会开啊。”
梅子君落寞的看了眼地下,有几株梅花瓣随风吹下枝头,眼神黯了黯,“可是来年冬天再开,也不是去年的梅花了,碾落成尘,便是再也无处寻找。”
“娘娘这是在说花呢还是说人?”
梅子君惊醒,笑着搪塞了一句,“花和人又有什么区别?”
某只含笑点头,“娘娘所言极是,人即是花,花也如人。”
梅子君身子震了一下,似是不想再继续这个话题,转了身子,“墨小姐,外面花虽美,可是天气寒冷,还是进殿里来吧。”
“嗯,也好。”
两人一前一后进了殿,墨水是外男,便留在了外面,只有玖岚跟了进去,寸步不离。
殿里温暖如春,只是走了一路,不见几个宫人,稍显冷清。
一应摆设倒是精致华丽,只是看年份似乎久远了些,许是当年得宠时赏赐的,而这些年没再添置新的东西。
到了会客的前厅,梅子君请了某只坐下,某只也不客气,坐的很坦然自在,玖岚就站在她身后。
梅子君的身边也只留了一个人,给两人端上茶水,便规矩的退到一边候命。
“墨小姐,请用茶。”话落,她自己先端起来,优雅的品了一口,放下,笑看着她。
某只一点犹豫都没有,就端起来喝了一大口,然后赞道,“好茶。”
见状,梅子君倒是怔了一下,没想到人家这么痛快,难道就不担心自己下毒什么的……想到什么,又自嘲的苦笑一声,人家是神医,岂会没有防备,听说当初定安侯府的姚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