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世上,最难猜测的便是人心,最不坚定的也是人心,现在如此,可过几年,又会是什么样子也许连他自己都不能肯定,你又如何能代替他确定呢?”
“可是,您也知道关于皇舅的传言,他天生带煞,不但克父克母,还克尽周围一切与之亲近之人,他出生之际,母妃便难产而死,过了没多久,老太上皇也生病故去,后来,抚养他的太妃也不明原因的死了,再后来,但凡靠近他的人都或死或残,总之没有一个人能幸免,自从他成年,说过的亲事,新娘子没过门便都接二连三的出事故没了,以至于现在背地里大家都称他为天煞孤星,没人再看靠近,他无父无母,也几乎注定了无子可以继承,那么他还会贪恋权势吗?贪恋了又有什么用?”
这一番话带着丝丝苍凉在大殿里回荡,撩动的空气中都是深秋的冷意,在场的人都忍不住打了一个颤。
即墨萌的心头也觉得沉重,这些事不是秘密,京城的人都清楚,只是无人敢端在明面上说,而百姓人间流传的版本更是绘声绘色,这些年来,他过得确实……孤寂的令人心悸。
然,那些霸占大权的事也是事实!
即墨萌揉了下额头,“这些事,以后再说吧,朕心里有数,你若无事就先回府吧。”
楚玉却还是赖着不想走,“倾城走了,皓然又整日里只沉迷于读书,兰漓又不喜欢出门,皇上一个人该是多寂寞啊,嘿嘿,我还是留下多陪陪您吧,也体现咱们兄弟情深嘛。”
听到他嘴里无所顾忌的提出的几个人名,即墨萌忍不住心底惆怅,一时手里的奏折再也看不下去,琉璃般的眸子望向了窗外,远处是上书房的屋檐角,曾经,他和他们都在那里无忧无虑的读书,可如今……
见状,楚玉叶知道他想起了什么,心里也有些不好受,不过他大大咧咧惯了,不喜欢表现出来,故意无所谓的道,“皇上不必想太多,有聚就有散,有散才会期待相逢。”
“可相逢之后,还会如以前一样吗?”即墨萌的声音有丝飘远,那时,他还不是皇上,楚玉虽然顽皮,却也会在皇姑姑的管束下,每日来上书房读书,倾城也还是将军府让人羡慕的少爷,皓然也不知晓那件事,还是心无芥蒂的坐在一起吟诗颂词,兰漓更不会眼睛失明,从此再也看不见,可现在,他成了傀儡皇上,楚玉变得更加fēng_liú不羁,成了世人眼里不学无术的纨绔子弟,倾城背负恶名,远走沙城,皓然也不再来上书房,兰漓更是几乎不出家门一步。
就算是几人再次能聚在一起,可那种感觉……
“皇上,您……”楚玉叹息一声,没了以往的嬉闹,“您真的不用想太多,我呢,不过是想多玩几年,以后等您成年之时,我不得为您鞠躬尽瘁啊,到那时,想玩也没得时间了,我这是在提前透支,而倾城……更无需我说,您也明白他去沙城是为了什么,就是皓然整天捧着书本读,也是为了将来接秦丞相的衣钵嘛,说到最后,咱们几人暂时分开,都是为了将来为您效力,就是兰漓……他的眼睛也未必没有办法治好,云家虽然是医术世家,可那些老头子这么多年,一个个的都固步自封,医术也不怎么样,谁知道以后会不会出现更有名的神医啊?”
楚玉的一番话,说得有几分道理,小鱼儿看他的脸色终于好看了点,终于说了几句像样的人话,哼,不过这些年,在主子身边的人,虽然这位小郡王最闹腾,最喜欢惹主子生气,却也活的最通透,对主子自然也最亲近,到底是表兄弟,有那一层血缘在。
即墨萌眉宇间的皱褶也展开了许多,不过神情依旧是傲娇而高冷,“嗯,看来这些日子不去上书房,留恋花楼还是学了点本事,至少花言巧语说的不错了。”
这话一出,气氛终于轻松和谐点了。
楚玉打蛇随棍上,立刻兴奋的点头,“是极,所以皇上您以后可要多多鼓励支持我去花楼才好。”
即墨萌哼了他一声,“说你两句好听的,你倒是信以为真了,那种地方有什么好去的,还要朕鼓励支持?”
闻言,楚玉来了精神,“皇上,这就是您不懂了,花楼这地方也不止是风花雪月,还鱼龙混杂,最是长知识,尤其是打听什么消息,那就是八卦集中点啊,而且开花楼多赚银子啊,稳赚不赔的生意,风月街上那近上百家的花楼,背后之人……嘿嘿。”
“都是朝中的大臣?”即墨萌皱了下眉。
“那倒也不至于全是,可一半左右肯定是有的,定安侯府,摄政王府,贤王府可都有自家参与经营的花楼,还是最赚钱的,天水阁和玉华楼据说每日的进账都是几千两。”
“你公主府也有这样的产业?”
楚玉很是遗憾的摇头,“唉,我倒是想,可是母亲大人坚决不让啊,白白错过了多少雪花银子啊!”
即墨萌嫌弃的瞪了他一眼,“公主府也有不少的产业傍身,缺了你的用度了?堂堂一个郡王,满脑子都是这些俗物,说出去也不怕惹人笑话。”
“哎吆,皇上,您是高雅之人,可我不想当啊。”楚玉呻吟一声,“什么都没有银子来的实在啊,没有银子,就是坐上再高的位子,处处捉襟见肘,您觉得那样就好了?说到底,银子多不多,决定了一个人的底气虽然不缺银两,可是那是最近没什么大事,等入了深冬,需要银子的地方就来了,到了明年春上、夏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