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扬和张晨离家这么多的日子,这是第一个在老张家的夜晚,两个人没有睡父亲提前准备好的床上,而是和父亲挤在了一个火炕上。.x.
张永昌看着熟睡中的儿子,心里说不出的激动和高兴。
晚上,炕上温度高,张晨不停的蹬着被子,张永昌就不停的为儿子掖着被角,生怕儿子冻着。
这一夜间,想弥补以前对儿子所有的冷漠.....
早上,他都不忍心叫醒熟睡的儿子,看着他们红通通的脸蛋,心里喜欢的不得了。
周葱香在院子开始骂j叫狗了,大家才起床了。
欧春花不用说,就是这家里做饭的主力了。她没有得指望,只能伸着懒腰,打着哈欠,扭动着胖腰,走进了厨房,乱糟糟的头发上挂着一个木梳背子。
昨天晚上,张永欣也回来了,厂子放假了。
周葱香特意交待,让欧春花煮两个j蛋,给欣女子。
张永昌害怕外面冷,就让儿子呆在屋里玩,然后把洗脸水拿了进来,亲自为儿子洗了脸。
张扬为了让父亲的心里平衡,就任由父亲粗糙的双手给自己洗脸,痒的他不停的乐。
欧春花在厨房里忸怩了半天,饭总算是做好了。她扯开大嗓门,在院子里喊了一声:“开饭了。”
不一会,一大家子人才陆续的走了出来,进了堂屋里。
张永欣还在炕上坐着,她没有下来,看着嫂子做饭。
欧春花给她递了筷子,她才懒洋洋的夹了一口菜,慢慢的嚼着,仿佛在吃药一样。
欧春花的大儿子张志对张永欣说:“姑,我妈做的饭是不是在毒,你看你吃的那样子?”
张老实看着这么大的屋子快要挤不下这么多的人了,他对大家说:“你们看,这房子也盖了。各家也分到了房子,是不是年后咱把家一分,各过各日子。”
张永光说:“爸,这不是挺好的吗。分啥呢?”这个懒货不愿意分家是有他个人的想法,大锅饭他吃惯了,如果分开单过的话,日子肯定过烂的不像样了。
张永亮贼咕噜噜的眼睛看着大家,他说:“是的。这家该分一下了。”
张永安说:“爸爸、妈妈、哥,我也打算年后和媳妇去镇子上另谋个事情,呆在这儿没有什么发展。”不用说,他是赞成分家的。
张永昌呢,反正他是一个人,这次儿子的归来,让他看到了生活的希望,他也同意,要不然会被这个家给折磨死的。
周老婆子看着大家的态度,她说:“是这。我和永光过,你们各家每月交十块钱我,我和你爸养老用。责任田各家种各家的,我和你爸的归永光。”
李梅听到这话,她的心里乐开了花。
欧春花说:“妈,你不能这样偏心,我们负担也重的很。”
张永昌没有说什么,只是催促儿子多吃些饭,不停的给儿子夹菜。他的动作,让大家感到奇怪。以前在一起吃饭。他只顾着往自己嘴里吃,吃完就走。
张永欣看着张扬说:“扬娃,我看你和晨娃穿的这么好,是不是和你姐在城里过的舒服很?”
张扬摇了摇头说:“我们在那边的日子也不好过。我和晨娃是借读生,学费高。姐姐上大学在花钱,姐夫的津贴也不多,勉勉强强过的去。”
张永欣撇了撇嘴说:“我以为是过什么好日子,原来和我们差不多嘛。”
周葱香说:“欣女子,咱不和她比。她哪里比的上你,你可是工人呢。”
张永欣的心里说起这工人二字,她比任何人都清楚这其中的心酸。
自从肚子里孩子被刘四打掉了后,她的心也跟着死了。自出院后,就没有回过刘四的家。刘四的母亲也去过厂里,刘四甚至是天天在厂里死皮赖脸的纠缠,可是没有用。
她起诉了离婚,医院出具了被打伤的证明。居委会过来人协调,张永欣铁定了心,最后算是判定离了。结婚时的嫁妆什么都没要,她净身出户。
张永欣离婚的消息在村子里也被当成了笑料,让大家议论了好久。
可是经历过这么多的事,张永欣还是以前的那个样子,懒、尖酸、刻薄,和她们老张家的人一样的秉性。
张扬没有理会这个姑姑说的话,只是吃着饭,虽然并不好吃,但是为了让父亲高兴,他还是大口的吃着。
欧春花心里有气,就是不知道朝谁撒,她骂着张扬说:“你看你,穷命相,都当城里人了,咋八辈子没吃过一样。”
张永昌把筷子一摞对儿子说:“走,不吃了,我一会带你俩去镇子上,咱去那吃好的。”
说完拉着张扬和张晨就出去了。
张老实说:“这还咋了,长了本事,谁都说不成了是不?”
周葱香说:“这永昌,以前不是这个样子的,现在变化咋这么大的。真不知道在县城看个大门,能攒几个钱,还上外面去吃?”
其实,张永昌一直是省吃俭用,厂里管吃管住。他原先还给周老婆子交钱,后来就不交了,任由周老婆子指桑骂槐的。
推出了家里的二八自行车,儿子一个人坐前,一个人坐后面,去了镇子上逛去了。
这可是破天荒头一回的事。
两个儿子,一前一后,像是两个宝贝一样。
一路上同去的人很多,他见人就说:“我带儿子去镇上,我儿子在大城市外面念书呢!”
村里的乡党看到这两孩子,都不停的夸奖,不住的赞叹。
镇子上人很多,大部分是采办年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