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汐回家的时候,带回来一个苏瑜。
她从苏瑜身上下手查案,果然找到了自己想要的真相。但也惹上了麻烦。比如现在。
大晚上敲人家门确实不好,但眼下白汐没有其他的选择了。只是谢文湛一开门,苏瑜就哭了出来,哭的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梨花带雨,我见犹怜。大概没料到这档子事,谢文湛已经木掉了。还是她用下巴点了点示意:咱们进去再说。
白汐把苏瑜带到谢文湛的公寓的目的其实很简单。苏瑜现在把事情全盘托出了,指不定什么时候那组织就要找上门来做掉她。而苏瑜的亲爹跟野女人跑了,亲妈跟野男人跑了。孤零零一个人住在那巷子里,着实危险。
所以她发挥人道主义精神,把苏瑜领了回来。只是想到自家公寓是一张单人床,隔壁谢文湛的公寓倒是两张床……不如去他家凑合了。
“你让她跟我住一个公寓里?”谢文湛在听了她的解释之后,反应很大。具体的表现是似怒非怒,反正语气很不好了。
“对,她现在没地方住。你这里不是还有一张床吗?”白汐试图说服他:“反正你家地方这么大,多一个人无所谓的吧?”
“你可以住进来,她不可以。”
“为什么?”
“白汐,你得搞清楚我是个男人。她是个女人。”
谢文湛以为她搞不清楚。特地把“女人”二字咬的特别清楚。深深盯着她看,看的人心里毛毛的。
其实她搞得更加清楚:“对,但你们好歹都是人。”言外之意:我还不是个人呢。
“不行,苏瑜不能进来。管你是不是人,你可以进来。”谢文湛的态度非常强硬。按他的说法,苏瑜住进来了。他就搬出去。但她可以搬进来。反正是双人间。他不在乎家里多一个她,但是很在乎家里多一个苏瑜。
这什么逻辑。她不懂,但明白谢文湛不肯妥协。
最后协调的结果是:她把公寓让给了苏瑜去睡。自己搬到了谢文湛这边来。正好,苏瑜交代的事情,也让他来参谋参谋。
“我要跟你说一件很重要的事情,或许有点陈旧,有点复杂。但我也没想到这么复杂。”这是开场白,也是她的心情。
“没关系,复杂的事情我喜欢。”这是谢文湛的态度。
“我渴了。”
谢文湛给她倒了杯茶,白汐一下一下搅动着茶梗子。想了想,千头万绪不知道怎么说。还是深深叹了口气:“苏瑜她跟奶奶长大的。她奶奶这一辈子,从没放下一件心事……我没想到,苏瑜他们,或许和我们查的是一件事。”
民国44年的时候,苏家奶奶7岁,还不是很懂事的年纪。却知道父母不见了,失踪在一列南下运输文物的火车上。后来,苏家奶奶得知当年这列火车上的所有人,全部没了踪影。而这些旅客的家属,则自发成立了一个721列车家属互助会。721,就是那一列列车的编号。
因为那个时候,战火纷飞。没有办法求助政府寻找亲人。这些家属就自发收集消息,打通门路。将那一列火车的去向搞清楚。为了方便交流办事,他们在火车站附近租下一间弄堂。这间弄堂,有个美丽的名字——乌衣巷。
苏家奶奶成人后,多次来到乌衣巷子里,寻找同命人。后来,苏奶奶也会带着小孙女去乌衣巷,要她记得家里还有两位失踪的亲人。倘若有机会,一定要将当年的真相搞清楚。
建国之前,乌衣巷组织的领导者是一位退伍军人。后来,接替人换成了一个叫做“老伯”的前辈。
老伯的父亲失踪在那列火车上,同样消失的,还有他快乐无忧的童年。旧式血债血偿的思想,深深烙印在他的心中。
老伯十分痛恨那一列火车,追查了一辈子。发誓要在有生之年,查清楚真相。但,谁也不知道老伯的真实身份。只明白,他很有钱,但是没有权。所以当遇到宋家这样大的树时,钱,已经解决不了问题了。
因为宋家比老伯更有钱。
苏瑜告诉她:“老伯他查出来,宋家先祖宋磊和外国人勾结过。对那列火车下了手。但是苦于没有证据证明这一切。想进一步查探当年的真相,却发现宋峥把所有的资料全部毁了。偷鸡不成蚀把米,宋峥还发现了他的存在。”
“怎么发现的?”
“老伯派人去取了一些资料,包括民国铁路局的档案等等,手脚没做干净。结果宋峥发现有人在查这列火车。后来顺藤摸瓜,差点把我们全部找了出来。”
她静静听着,并不认为这是杀人的借口。
“宋峥起了疑心之后,想到了是不是当初那列火车的家属找回来了。于是拜托手下的一个人调查此事,这个人就是滕清华。”
白汐闭上了眼睛:“这就是你们杀掉滕清华的理由?”
“不!”苏瑜摇了摇头:“我,我根本不知道一个小漆盒子就能要了人的命!不过,滕清华那时候,的确就要查到老伯身上去了。”
“弃卒保车,接着说。”
“我是他们的棋子,当初乌衣巷子里出来的女孩子,连我一共有五个人。我们不断继承上一辈,上上一辈的嘱咐,找出真相。严惩凶手。老伯告诉我们,需要我们进昌荣阁,才能帮助他,于是我们一起去应聘了。”
结果,只有苏瑜一个人应聘上了。老伯充分发挥了这一枚棋子的作用。先用色相诱惑滕清华收下小漆盒,再在孙姐的窗户外面埋下谷仓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