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来夜里我总有些失眠。
偶尔入睡,梦中却总有一个人,一袭墨袍,风度翩翩,唯独样貌总模模糊糊看不真切。
我记忆中不曾有过这样风度翩翩的男子。
他似离我很远,遥不可及。两两相望,我却触不及他半片墨衣。心中顿生失落感,晃眼间他却随风逝去。
无意抬巡视,四面却突地亮起火光。那男子正立于然燃篝火中,热浪滚滚,顷刻间覆拭我目。
再次睁眼时,男子已不知去向,四周屠壁满是烧痕。逃了么?我揉揉眼。
想不明白,那个人儿啊,为何频频出现扰乱我心?怅然若失间,不觉灵光一亮,眼前陡然一黑……
“娘娘,娘娘,该起身了。潇潇娘娘已在殿外等候良久。”一双冰凉的手袭上我耳垂,伴着清脆的呼唤,我知道,潇潇那妾儿又上来找我麻烦了。
我翻了个身:“赶走她q日本仙身体不适,若她非要拜见我这个姐姐便让她改日挑个良辰捧着三罐女儿红再来。”
“可是娘娘……”
“哦,对了。你别叫我娘娘,我听着不受用,还是唤我阿真好些。”
“娘娘……”
“阿真!”
“……”
“姐姐你可起床了?”正当我与扶灵争执时潇潇的笑声已从门外传来。
“快,传我睡了!!”我急忙用被子捂头。
扶灵急忙忙传唤:“潇潇娘娘,我家主子尚未被唤醒……”话音未落门已从两边猛地推开,来者潇潇正雄赳赳气昂昂地立在门口,跟随小婢们恭恭敬敬地垂眉顺眼排开两道。
“那就请姐姐莫见怪,潇潇这就亲自来唤醒姐姐。”她唤人捧了壶凉水往被上泼。
冰凉凉的水渗透被褥,水湿哒哒地落在我身上。要知道,猫对水这类东西,特别是冰水,是特别敏感的,只要皮毛上沾着一丁点都会使劲甩毛,恨不得把沾了水的皮毛都甩得一干二净。而此时的凉水却肆意侵入我皮肤,把我冰了个彻底。我猛地翻开厚重的被褥,跳了下床。
这厢房依然是我的厢房,但眼前这女子却是不属于我这房里的人。
潇潇见我一副狼狈样只以袖掩嘴轻轻窃笑了一会儿,便正色道:“姐姐现在可是醒了?”
我愤愤看她一眼,咬牙道:“醒,醒得很了。这凉水澡改日也得让妹妹尝尝。”
潇潇那张粉嫩的小脸白了两白。又踱步至圆桌旁,悠然坐下,端起扶灵为我沏好的茶轻轻啜了一口,抿抿嘴。抬头环顾四周,忽又眯起眼笑道:“姐姐这厢房至今仍是这般朴素呢。不知芍弋君可曾为姐姐你添置了些什么?”
我抖抖素衣招呼扶灵去叁外装。
见我无视自己的问话,潇潇猛地放下茶杯,起身怒道:“姐姐好生傲气,妹妹这般问话却不搭不理!”
我着上外袍仔细打点一番,缓缓抬头漠视她道:“妹妹这番可是问姐姐的话?”
“没错!”
“那么,请妹妹注意两点,第一,你我乃姐妹相称,作为小辈你自是应该注意措词。第二,你在白虎家仅为一妾,对我夫君芍弋的称呼只能为‘君上’,这芍弋君也是你叫的起的么?”我幽幽道完这番话又让扶灵端上些茶点。
而潇潇就杵在那儿,脸一阵白一阵红的变换不停煞是好看。终于她纠结了良久只赌气甩手而去,连那飘然离去的背影也让我觉着舒爽。
扶灵端上一碟桂花糕,一碟千层糕,以及一盘鲜果。
我诧异:“喝的呢?”
扶灵放下碟子,端起桌上的茶壶准备倒茶。
我连忙制止她:“去沏壶新的。”
“可这是今晨新沏的茶……”扶灵糥糥道。
“换了。我不想喝乌龙茶。”我走到桌子另一旁,拉开圆凳坐下,“那个位置,以及那个茶杯,统统给我换了。”
草草用过早膳,出门看天。
今个艳阳高照,我掐指一算是个出游的好时日便差上扶灵陪我回趟家。
虽说这白虎是个大家族,但条例却不拘泥于框框条条。更别说在这个家里活得像玻璃样的我。
是的。这个家的人,几乎当我透明,除了贵宾宴席,用膳外,他们从不见我,也不唤我做任何事。不仅如此,芍弋虽已与我结为夫妇,但心却不在我这儿。就连新婚当日也没有碰我的身子,而是转身向潇潇房里去,留我独守空闺。
虽然我口上什么也没说,但外界早已知晓,白虎长子新婚当日不与正妻同房而去妾房寻欢。
我个人倒没有任何怨言,因为我们不过是一纸婚书连在一起的“名分夫妻”罢了。
只是那个小妾潇潇,我却想不明白她是为了哪点,日日来骚扰我。一我不与她争宠,二我从未招她惹她,三嘛,若是本仙未猜错她这是妒忌!妒忌本仙比她有才华,妒忌本仙眼界比她高,妒忌本仙貌美赛花……虽然阿哥过去常常以“一朵梨花压吐一片海棠”来形容我,不过我却并未放在心上。阿哥这是嫉妒!赤果果的嫉妒!!
一路唏嘘感叹,不觉间脚下的祥云已停下。扶灵摇摇我手臂,语气里满是惊喜:
“娘娘,你瞧,那是谁?”
我顺着她的纤指望去,远远处家门口旁的石桌上隐约见着两个人影,看着甚是熟悉。
我心一惊,欢喜地差点从云端上跌下。
薄雾层层褪去,那两个影子也显出轮廓。
“阿哥!”我踉踉跄跄下了云,飞奔上前。
其中一个人影听罢缓缓起身,薄雾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