扶着太子妃起身,袖英说:“泡上了,慕亲王爷直说那茶好香。”
稍微整理妆素,袖英撩开湘帘,楚清清托着素影走了出去。濮阳慕华朝服未退,只是端坐在那里,便是一身尊贵与威严。她觉得柳贵妃说得很对,如今的皇帝不快是皇帝,若是一早让濮阳慕华登基,或许璠阳如今又是另一番世态。
“茶可合皇叔的口味?”
说话之人携着欢愉的笑意款款而来,就若身姿潺弱,也掩饰不了她的雍容风华。楚清清,璠阳的太子妃,她当之无愧。“味道不错,是从晴妃那里拿的罢,改日本王也向她讨要些去。”
楚清清挥了挥手,斜眸对袖英说:“我想让皇叔尝尝你做的双色糕,你和袖英下去准备罢。”
“是,娘娘。”
待袖英一退下,濮阳慕华便佯作兴致浓浓的期待道:“双色糕,御膳房好像没这道点心,想不到你这梧惠宫里还藏着一个大师傅呢。”
楚清清含笑落坐在濮阳慕华对面,擎起茶具与他满杯,又给自己倒了一盏,“这个大点心师傅我可是不会让的哦,皇叔若是想吃双色糕,可让府上的厨子来前拜师学艺。”
“哈哈哈——。”濮阳慕华大笑起来,“本王府上的厨子可都是上了年纪的,让他们前来跟个小姑娘学艺,量他们也拉不下来那张老脸。算了,若是味道不会让本王失望,贪嘴了,再到梧惠宫来让太子妃孝敬好了。”
优雅的掩唇一笑,“皇叔可真会占便宜。”
濮阳慕华笑意不减,然那笑意不再纯粹,添了些许意味不明,“俗说话拿人手短,吃人嘴软,太子妃又给吃又给喝,本王可是手短嘴也软了。”
缓下掩唇的手,楚清清眼中的笑意亦逐渐淡去,“昨日我去德泽宫了。”
濮阳慕华闻言,胸口一滞。又想去了又如何,不见得就听见了他与濮阳瑾那番对话,再者若是她去过,就算他不知道濮阳瑾也不可能不知道,今日早朝上,他并无异常举动。“哦——?可是去给太子送双色糕的?”
他的不自在,楚清清深知原因。“皇叔不必揣思,是我吩咐罗统领不要将我去过德泽宫的事情告诉你们。”
濮阳慕华脸上的情绪尽散,与他的此刻徘徊不定的心绪相比,楚清清淡然自若的镇定倒真叫他刮目。“你想跟本王说什么?是向本王示威么?高调的炫耀太子郑重承认你在他心目中的位置已超过了一切,还是嘲笑本王自不量力,所有的努力就要败在你的手里。”
他竟是如此想她的,楚清清心中有些难过。从一开始他就申明她是他的一颗棋子,她活着就是在等棋子要用在该用处方有意义。想不到她与濮阳瑾的感情升华,却让她在濮阳慕华心中的原始模样逝去,这何曾不是一种悲哀与伤叹?
“皇叔对太子用心良苦,清清又何尝不知?”指腹轻轻徘徊在杯盏沿上,淡薄的气蕴绕在指尖,“自打入宫,不说将这皇宫所有一切看透,只是那几番生死挣扎,已让我清楚的意识到这宫里的气息有多么的绫乱与丑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