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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姐,没什么要收拾的了吧?”弘文看着爹爹的院子,已经焕然一新。
文遥在内里整理书册旧物,门前发呆。弘文已经把院子内的地,都刷干净了。小夏回神,看着弘文笑了笑,道:“不知爹爹的琴,还在不在?”
“在呢。”弘文放下水桶,拿出钥匙递给小夏。
文遥也走了出来,正看见小夏开门。弘文看见,上前扶住文遥,一起随着小夏走了,是林家多年的藏书,由以林于祉最爱看书,顾这地儿,便是除了他的卧房,待的最久的地,弘文谁也不让来打扫,若是平日,也就是他和老管家拿着浮尘,清理下深处,是一件有些小的陋室,朝阳,房间内只有一张书桌,一方小榻,一张琴桌。琴桌上安放着林于祉的七弦琴,上面盖着三层的真丝月白巾。
小夏走上前,轻抚琴桌面,依稀记得,幼时常坐在房间内,看着还年轻的父亲抚琴吟唱,那些听不明白的文字,浅吟低唱间,诉说着远古的故事。午后的阳光,透过菱形福字窗,散在房间内,给每个在这房间内的一切,都镀上一层金色,暖洋洋的。现在想来,那样的时光才是最满足的。小夏掀开真丝巾,愣了下,继而又笑了。文遥和弘文都看见了,那琴从琴额到岳山,裂开了一道很长很大的裂纹。
文遥摇头,这样的裂纹修都没得修。不知是不是琴有灵,知主人已不在,便自损了。小夏用手拨拉了下琴弦,琴弦发出婉转低沉的呜咽声,如泣如诉。她又覆上巾子,转头看弘文,道:“这琴,若我以后离开,会带走。”弘文点头,明白姐姐的意思。小夏用了很多天,一点一点的,没有让任何人帮忙。罗晋鹏来了几次,小夏也只是摇着头,不想让其他人进来,就算是未来的相公,也不可。
这次成衣坊和绣坊,每个人都收到了林小夏给的,一份大红包。空色更是少不了。不少工人都说,跟着林小东家,每年都会稳赚。小夏和小语说了自己的打算,要把林家产业南移的想法。让她开始统计,现在林家所有没有牵挂的工人,小夏要看最后有多少人,能跟着自己离开京城。
“夜思”小夏敲了敲门。
夜思打开门扉,看见小夏,有些诧异,问:“这么晚了,可是睡不着?”
小夏摇头,“就是等大哥睡了,我才过来的,有事找你。”
夜思侧身,让小夏进来,端了杯水给她,等着她吩咐。
“你可会作画?”小夏问。
“会倒是会,就怕是上不得台面。”夜思得知,文遥是书画双绝的陌上公子后,就有些惶恐了,幸亏当初没有在他面前书画过。
“我之前听闻香说,你的画工不错,我需要你帮我画一些画,且要避着大哥,不能让他晓得哦。”小夏眨巴了下眼睛,一副小狐狸算计鸡的样子。
“画什么?”夜思问着,觉得这事有些好玩。
“荷花,手中一直托着的盒子递给他,“这是颜料。”
“怎么画呢?”夜思打开颜料,显然是精心调配过的,看了看,问。
“你就想着文遥,即可。画五副,五日可给我吗?”小夏问。
夜思点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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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夜饭后,守岁。罗晋鹏一早就进了宫,因小夏不回十王府,罗晋鹏干脆收拾了物什,又搬进了以前的林宅院子内,整个就赖这儿了。可是这年夜饭,却不能和小夏一起,不得不进宫去。小夏在小厨房煮着汤羹,弘文在一旁剥着花生米,一边剥一边时不时吃两口。两个人有一搭没一搭的说着话。
“姐,我还是觉得上次太冒险了。”弘文想起见太子那次。
小夏撇撇嘴,反问:“这世间可有不冒险的事儿?”
“可是……”弘文本想说什么,想了下却没什么可反驳的。
“好了,该或不该,都已经做了。现在纠结有什么意义呢,走一步算一步。”小夏看着柴火,又添加了一根。
“这就是老和尚常说的,活在当下吧。”弘文前段时候,去听高僧讲经,听小夏这么说,便想起了当下这个话头。
小夏转头去看,磨好的米粉,听弘文这么说,笑了出来,“你啥时候也懂禅语了。”
弘文撇嘴,“我怎么也是两榜进士,翰林出身。”
小夏拿着木勺,敲了下弘文的头,道:“怎么,我小瞧你了。”
“姐,道德底线这个赌注,会不会太大了?”弘文已经剥好了花生,开始剥栗子。
小夏嗤笑,“道德底线是什么,你说的出来吗?有强行规定吗?还是明令?这东西谁都说不好。高僧说因果轮回,道长说万物有灵有情,咱们活在这个红尘物欲中,谁能真的说清什么是道德底线。”
弘文瞬间愕然……自己的脑子,果然不如姐姐的快呀。
小夏看弘文一脸痴傻,觉得好玩,揉了揉他的脸,道:“才说你聪慧了些,怎得又想不开了。”
弘文翻了个白眼,“姐,你不是狐狸还真就没人是了。”
“谁是狐狸呀?”
罗晋鹏跨进小厨房,身上的斗篷都是厚厚的白雪,看着小夏,眉目含笑。
弘文指了下小夏,道:“我怀疑姐姐是不是狐狸托生的。”
罗晋鹏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