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翎想到这件事,也是颇为费解,沉吟道:“眼下缺粮少米,这邙城再整顿也是个吃力不讨好的活儿,而攻占京城却可以给自己添上一笔巨大的功劳,换成我,也免不了俗地想要建功立业,四弟却忽然舍本逐末……”
“你上回可是与他们说了些什么?”
“没说太多,不过是希望以后兄弟和睦。”贺翎顿了顿,忽然挑眉,“难道四弟已经知道我在怀疑他,这是故意向我们表明他的立场?”
萧珞诧异:“你是说,他有心放弃立功的大好机会?他若是知道你怀疑他,为何不来明说?”
贺翎沉默了一会儿,眉头紧锁:“我还没答应他,也不知王府里情况如何了,怎么到现在还没有消息传过来。”
萧珞道:“横竖还要等两日才离开,再等等,说不定那时候就有消息了。”
贺翎只好点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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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军在邙城休整了一番,再次恢复高昂的士气,屁股还没坐热乎,很快就要再次出发。
考虑到接下来又会有一段不方便的时间,贺翎在临行前一晚让人烧了些热水送过来,拉着萧珞好好清洗打点了一番。
萧珞换下衣服时忽然想起上回捡到的册子,连忙从袖子里抽出来,笑道:“堂弟怎么丢了东西都不记得过来讨?明日还得让人给他送过去。”
“什么?”贺翎好奇地走过来,正打算拿过去翻一翻,忽然听到外面传来叩门声,连忙又塞回他手中,走过去开门。
没想到门外的人竟然是张护卫,虽然光线昏暗,可还是能一眼看出他脸上的疲惫,不由大吃一惊。
贺翎连忙将他拽进来,示意门口的亲兵看好外面,随即迅速把门关上,将人上上下下打量了一眼,神色冷沉:“你怎么亲自过来了?身上的伤是怎么回事?”
张护卫伤在手臂,看样子并无大碍,抱了抱拳,迅速从怀中掏出一样东西:“回将军,四公子的书房内没有发现异样,账簿也查过了,查不出问题,唯一有些古怪的就是这份地契,属下不敢妄下定论,只好把它带过来交给将军亲自过目。”
贺翎看他手中拿的是一张羊皮纸,猜测地契是为了防水裹在里面了,当即沉着眸伸手接过来。
萧珞见他一声不吭的打开羊皮纸,心里涌起不安,忙问道:“张护卫,你身上的伤怎么来的?”
张护卫道:“路上遇着山贼了,不碍事。”
“山贼?”萧珞蹙了蹙眉,问道,“那你查四公子的书房,守在那里的亲兵不曾起疑?”
“将军的法子很灵,他们一听说是王爷让我进去取东西的,又看了令牌,立刻就让开了,应该没有起疑。”
萧珞点点头,看向贺翎,见他双手捏紧,差点将那张薄薄的地契捏碎,连忙从他手中夺过来。
这一看,不由呆住了。
这地契竟然是邙城的一处宅院!
“太巧了……”贺翎深吸口气,他因为四弟自请留城,已经有些怀疑自己的推断了,可现在忽然又见到这么一张地契,心头顿时乱成了一团,抹了把脸道,“你先去罗擒那里歇会儿。”
张护卫这一趟确实累得够呛,也不多言,抱拳应了一声就转身离开。
萧珞将地契重新用羊皮纸裹好,塞到贺翎的怀中:“不管怎样,这个先留着,一定要收好,我觉得那些山贼没那么简单。”
贺翎点点头把地契往里塞了塞,颇为焦躁地在屋子里转来转去,闷声道:“不能让四弟留在邙城,明日一早大军开拔,等四弟离开后,我会让人去那座宅院探探底。”
萧珞点点头,毕竟他与贺翎不同,没有骨肉亲情的牵绊,面对这突然而来的状况还算镇定,可终究心里也有些烦乱,视线一转看到旁边的册子,下意识拿过来随意翻了翻,忽然双手顿住。
贺翎听到他倒抽一口冷气,连忙看过来:“怎么了?”
萧珞的脸色瞬间苍白,先前还能维持镇定,现在却觉得从皮肉到骨血都浸透着寒意,颤着唇指指里面一张画像:“快!快把贺川叫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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