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多久,外面渐渐传来急促的脚步声,原来孙得一开始就跟着追过来了,只不过因为体力比不上他们,逐渐拉开了距离,好在一路问着人找了过来,正好与前去寻他的那人碰上,两人一碰头,大致说了一下,很快就跑了过来。
脚步声越来越近,营帐中大多数人皆是一脸茫然,沉默地看着这位举着火把的兵爷。
忽然,被捉到一起的这堆人中,有一人毫无预兆地动起来,先前还如同一名即将奔赴黄泉的重病之人,转眼间就身法利落地冲了出去。
举着火把的人眼神一厉,大喊:“站住!抓住他!”
营帐外面一阵兵荒马乱,里面的人好奇地涌到门口想要探头朝外看,忽然斜里横过来一把刀挡在他们面前:“都进去!不许乱动!”
现在逃出去的究竟是不是他们要找的人尚且未知,这营帐里面的人一个都不能放出去,需要严加看管,以防万一。
不过一交手就大致可以断定,那人的确是他们要找的。
这次敌我悬殊,那队正跑了这么多路也确实累了,最后关头冲出来只能是拼死抵抗,不过贺家军这边的精兵再加上巡逻的士兵,人数众多,哪里还有他逃脱的余地,几番较量,很快就被制服。
旁边的几个营帐有人听到动静也摸黑走出来瞧热闹,被巡逻的士兵连声吼着赶回去,周围迅速恢复一片寂静。
孙得走到被钳制住的人面前,将他上下打量了一眼,点点头:“没错,就是他!”
“你个吃里扒外的王八羔子!我宰了你!”队正气得怒火攻心,挣扎着就想扑上来教训他,被两边的人各一脚踹到膝盖窝,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痛得脸色瞬间惨白。
孙得见营帐周围看守的士兵正要过来,连忙出声提醒:“东西还没找到,把营帐看好了,别让人溜出来。”说完才将目光对上跪在地上的队正,嘿嘿一笑。
那队正听他声音十分陌生,不由愣了一下。
孙得跟别人讨了根火把,走过去蹲在他面前,拿着火把将自己的脸照得清清楚楚,笑嘻嘻道:“谁是你王八羔子?看清楚大爷的脸!认识吗?不认识别瞎认亲戚!你们那些王八羔子现在都在网兜里呢,老实点儿!”
队正惊疑不定地看着他这张半熟不熟的面孔,见他抬手把脸上沾着的东西一个个去掉,露出另外完全不一样的脸,愣了半天后愤愤地朝他啐了一口。
孙得闪身避让,气不过在他胸口狠狠踹了一脚:“信物呢?交出来!”
队正一副誓死不屈地模样,冲他哼声笑了一下:“想不到贺家军还真是能人辈出,不仅能耐,还足够阴险,老子都被你蒙过去了!”
“是你太蠢!”旁边走来贺家军的另一人,看模样似乎有些分量,正是这次埋伏队伍的首领,来人将他上上下下打量了一遍,挥手道,“把衣服全扒了!仔细搜!”
很快,周围上来几个人,七手八脚地将这队正扒了个精光,捏着鼻子将他那些破破烂烂的衣服抖了又抖,抖不出东西只好铺在地上一块一块仔仔细细地寻摸。
这队正一身光溜溜的被人拿绳子捆起来,又被三四只脚踩到地上,在秋季的夜风里瑟瑟发抖,抖得全身都快僵了,那边也没找出什么值得怀疑的东西,顶多就翻出一袋子少得可怜的碎银。
首领发话:“将他和剩下那些人绑在一起,送回去给将军定夺!”
“是!”
这队正被人从地上拽起来,又被往前推搡了几下,这才回过味来:“喂!你们岂有此理!快把衣服还给我!”
他不喊还好,这一喊,周围的人哄然大笑,营帐里面也传来各种不同的笑声,男女老少皆有,显然是有不少人挤在门帘的缝隙处将外面的情形看得清清楚楚。
这队正年纪也不小了,愣是被取笑得面红耳赤,恼羞成怒地破口大骂。
这边的首领笑够了,随便从地上扯起一件长一些的衣服扔到他脸上:“给这孙子裹起来,带走!”
“是!”几名士兵嘻嘻哈哈地将人拖走。
“哎!等等!”首领想了想,又连忙将他们喊住,吩咐道,“让他在这儿待着,先别带走。”
那些士兵也不多言,应了一声又将人跌跌撞撞地拽回来了。
那队正已经没有力气再骂了,这里又恢复到先前的寂静,首领举着火把转身,带着几个人掀开帘子走进营帐,挤在门口的人迅速散开,一旦没了好戏看,就再次想起了各自得的瘟疫,全都笑不出来了,咳嗽了两声各回各位,恢复一脸菜色。
一名士兵贴到首领耳侧低声道:“那人会不会半路就将东西丢了?万一这里找不到怎么办?”
“不会。”首领极为肯定地摇了摇头,“既然是信物,必定十分要紧,不到万不得已不会丢掉。”
旁边的人觉得言之有理,点了点头未在多言。
首领将目光在营帐里迅速一圈,提高嗓音道:“方才那贼子将一样东西藏在这里,你们快瞧瞧自己身上有没有多出什么来?发现了老实上缴的有赏,私自藏匿的就别想活到天明了!”
营帐太大,一时半刻不可能全部搜查,只能先让他们自己找。众人你看看我,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