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染雷打不动的脸终于凝固一下,脚步稍微顿了顿,用一种貌似纠结的眼神瞄我一眼,随后摇摇头继续往前走:“阿银,不要总跟现世的人学些无聊的东西。”
“哦对了,”快走到分叉的路口,蓝染忽然回头意味深长地对我笑道:“你倒是可以借这个机会跟什么人偷偷碰下面,我不会介意的。”
“是么,那就先感谢你的慷慨了。”我也笑了,这么长久以来的接触已让我摸出了跟蓝染相处的模式,像这种半真半假的话才是最容易蒙混过关的,因为我很明白,如果没有百分之一千的把握瞒得住蓝染的话,就千万别对这男人撒谎,否则绝不是一点点代价可以支付得起的。
看来实验是真的着急,蓝染没再理我就赶去实验室救场了。我看着他离开的方向,笑容慢慢收敛起来——不难猜测他想说的多半是白哉,浦原离开后的四十几年里,我始终刻意跟白哉保持着距离,今天却无意间打破了这层防备,他会怀疑也很正常。
“真可惜,你要失望了,我还是挺想看看你犯了错误而懊恼的模样的。”
我靠在树上直到蓝染完全消失,才自言自语般低声说出来,嘴角挑起一抹冷笑,转身往五番队的方向走了。
为防万一,这时候我必须先完成蓝染的巡逻任务,见面的事绝对急不得,我一如既往地觉得今天会和往常一样顺利,在五番队选好人手就出发去流魂街巡视检查了。
然而我没想到的是,这一次居然偏偏出了个大差错!
*****
“市丸副队长,好久不见。”
巡视任务向来无聊,一群死神气势汹汹、浩浩荡荡地围着流魂街某区绕圈子,哪怕是虚这种生物呢,但凡有点脑子也不会跑来送死。至于普通流魂,闻见我们的味就都早早地躲开了。
“时雨。”我笑着打了招呼,很多人……包括我自己都快忘了,面前跟我差不多高的男人就是当初我跟蓝染去虚圈时,利用镜花水月做我替身的小男孩。那之后他就跟在东仙身边进了九番队,不爱说话又不引人注意,经常会被忽略。
我这才注意到不知不觉巡到了西流魂街,这里有五、九两番队的交界,看时间九番队的巡逻任务多半也接近了尾声。
“你还真一点没变,”作为负责人的我们很自然地走在队伍前面,其他人则落后几步跟着,我笑着说:“嘿,想不到东仙队长也有偷懒指使别人的时候。”
时雨明白我说的是什么,小心避开后面的人悄声说:“队长去虚圈了。”
“哦,真没趣。”我有些失望地耸耸肩,说起这个,这些年我大多跑的是现世,虽然当初跟蓝染去虚圈的人是我,可现在负责人却成了不劳而获的东仙。
呃,重返虚圈后见到完成变异的乌尔奇奥拉,我一时心痒嘴欠调戏了几句后没撑住跟他打了一架,所以蓝染的决定可能跟那件事有一丁点儿关系吧……可能!
时雨是个没嘴的葫芦,跟他在一块比巡视更无聊,好在交界的地方很短,这小子的死板性格跟东仙如出一辙,绝不会在队长去虚圈后做出偷懒这种壮举。
我愉快地跟他告了别后,利落地结束今天的巡视任务,路过流魂街一处偏僻的小村落时以买零食和喝酒为由溜了,一切都如往常般顺利。
当我喝掉第三杯红豆汤时,这个不起眼的村子角落的小破甜品店里进来一位披着大斗篷的客人,黑旧的布料挡住了脸,看个头跟乱菊差不多……胸也差不多。
斗篷女买了一小袋晾干的果子,黑漆漆的脸朝我的方向看了看便离开了。我训练有素地结账跟上去,转过九曲十八弯的小巷,在小村落比角落还角落的地方,我看见了披着斗篷的——空鹤。
我揉着一跳一跳的太阳穴抱怨:“拜托,你每次都打扮成这样才更会惹人怀疑,我已经提醒你很多次了。”
说起这些年没变的人,其实空鹤才是最保持原样的,除了身体方面的发育,她的性格完全还跟以前一样,毫无城府、冲动暴躁,并且自始至终都最喜欢别人夸赞她的烟火。
“这是基本常识,”空鹤脱掉斗篷,也不知这丫头跟谁学的,衣服的布料越来越少,能挡住的面积也越来越可怜,起初她穿这样见我时还会害一害羞,不过自从她见了穿死霸装的乱菊后,就不记得“害羞”两个字怎么写了,“这个给你。”
是她在店里买的果干,我打开,里面果然还有产自空鹤的点心一盒:“谢啦,老实说去现世这一年多也吃过不少东西,可还真没有你做的味道好。”
空鹤用发带束的乱蓬蓬的脑袋用力点了点,“嗯”了一声,笑得有些腼腆。
这丫头喜欢我,我是知道,说不上从什么时候开始,不过让我确信这一点的功臣还是乱菊,因为空鹤之前的含蓄路线在金发大胸女出现后就完全变了。虽然刚察觉的那会儿我下意识对她很反感,不过碍着跟海燕私下接头全得靠她,我一直忍耐下来倒也发现这女孩其实不错。
“就是这样,我找到些浦原的线索,不过他那个人你也知道,”我一口吞下个有堕天漩涡图案的点心,不悦地抱怨:“空鹤,我知道你们志波家对这个漩涡纹情有独钟,不过可不可以不要连食物都画上?”
空鹤听着我给她讲的现世经历,正听到兴起,敷衍地一个劲儿点头:“好好,我下次会注意,然后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