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来!”沈梨若单手拉住白皑萧的衣领。一个侧手背,硬是把他从椅子上拉回室内。
“刚才是怎么回事?”白皑萧被她按在房间墙壁蜷坐在地,只听得外面两声噗噗的动静。这声音让他再熟悉不过,就像是消音器处理过的狙击枪响。
“夜路走多了总会遇见鬼的!”沈梨若的手里不知何时多了一把枪,靠紧白皑萧坐地。
“这枪哪来的啊…”白皑萧望着沈梨若手里的枪,一摸自己上衣口袋,空空如也。
“借用你的。”沈梨若侧过脸,微微探头伸出阳台门外。
“那我怎么办?”
“你的枪法跟桌球一样烂,交给你拿枪我才是离危险最近的人——”沈梨若就地一滚,守住了门的另一边。
被这样揶揄一番,白皑萧自然不爽:“谁跟你说的!”
“尚佳轩。”沈梨若吐出一块口香糖,用指尖揉搓了几下。然后从容不迫得从口袋里掏出一把小巧的吹箭,将口香糖残渣黏在口端。
吹箭里的弹簧锁连着口香糖被她吹出窗外,白皑萧看傻了眼:“你这是要变魔术么?”
沈梨若用口香糖粘回了遗落在阳台上的匕首,那上边弹痕清晰可得。白皑萧无法想象刚刚那戗然有力的一声,竟是沈梨若用匕首弹开的子弹!
“你是怎么做到的?飞刀可以与子弹拼速度么!”白皑萧几乎忘了此时身临险境,愣在刚才那千钧一发的闪回里。
“当然不能,我是从你房间的穿衣镜看到了对面的狙击手——在他食指肌肉微动的瞬间蜷缩力度判断出手,这一招我练了十二年!”沈梨若端详着手里的匕首,那上面的弹痕给了她最有效的信息:“口径12.7毫米,是巴雷特m82a1半自动狙击步枪。”
“对方是谁?”
“不知道——”沈梨若低头思索着,一手在自己脸颊上的伤疤处来回抚摸着。
“你在耍我么,你连对方食指弹动都能看得清楚,难道看不清枪手的相貌?”白皑萧知她有意隐瞒,心中大为不悦。
“包的跟木乃伊一样,就是站在我面前我也认不出来的。”沈梨若把头发一挽,盘桓在脑后。
“他们是冲你来的吧,”白皑萧这才意识到手里的香烟几乎要烧到根部了,赶紧吸了两口。
沈梨若不说话,在衣袖上擦拭着这般刃口已经卷曲的匕首。
“你跟海拓南到底是什么关系?该不会是他派你来保护我的吧。”白皑萧继续逼问道,全然不在乎她眼里的杀气仿佛要把这锋利的匕首直接抹进自己的喉咙里。
“小萧!”尚佳轩忽然冲进门来,“你有没有怎么样?!”
“佳轩?”白皑萧站起身来,惊讶得迎上去:“你不是今天夜班么?”
“接到报警,恶性枪杀案——我听说就在这栋公寓,立刻就赶回来了!”尚佳轩完全当沈梨若是空气,一把抱住白皑萧,足足三十秒才把他放开。
“到底是什么情况?”白皑萧心里感动他如此惦念着自己,但刚才那场莫名其妙的狙击总不会是巧合吧。
“死者头部中弹,从五楼跌下去。就在——这栋楼对面…”尚佳轩拉着白皑萧走到阳台,楼下停着两辆警车,还有一些轰不走的看热闹之人。
白皑萧望向正对面的公寓,看了看沈梨若,又看了看尚佳轩。
“我去洗澡。”白皑萧转身走进浴室。
“你去哪?”浴室里传来哗哗的水声,尚佳轩狠狠得盯了沈梨若一眼,转身就往门外冲。
“去找郑唐衣!”尚佳轩火气正盛,全然不顾沈梨若手里的匕首已经举到半空中。
“你紧张死了,不过是个小角色…我还没开枪他就死了。”沈梨若笑道。
“可是你们答应过我,不会把小萧陷入危险境地的。”尚佳轩挥了挥拳头:“抱歉,我不能一次次得寄希望于你瞎猫碰死耗子般用匕首来挡子弹!”
“白皑萧是成年人,他既然选择了这条路,所有的风险就都不是可控的。”沈梨若把刀子插在沙发背上:“你以为这个杀手是谁,海拓南派来的?”
“难道不是么?”尚佳轩回身反问道:“今天你们一起去了堂会吧。消失三年的海拓南突然出现,你的面子还真是够大呢。”
“海拓南会派来这种三脚猫一样的狙击手么?你这两年基训都训到姥姥家了吧…都说色欲使人智商捉急,难怪郑先生根本就不相信你能保护好白皑萧。”沈梨若翘起一条白白的大腿,挑衅得瞥了他一眼。
“说不定今天这个杀手不过是来牛刀小试,看看你的实力罢了。”尚佳轩指了指窗外的狙击点,不服气得反驳道。
“那个人是邢青,真正的杀手是在六楼。连枪还没架好就被他爆了头丢下阳台。”沈梨若抱着手臂叹了口气:“你们该不会真的以为我能用匕首接子弹吧?那子弹是邢青用弹弓丢过来的——我吓吓白皑萧而已。”
“你还真是恶趣味唉!难怪…”尚佳轩垂下头不冷不热得嘟囔一句。
“另外,我认为这个杀手过于业余,不像是跟龙行社有关——”沈梨若把玩着刚刚被邢青丢过来的三颗弹头:“虽然现在要找有动机除掉白皑萧的人,可谓是一抓一大把。但我想——跟上回刺杀郑先生的三个杀手使用了同一批型号的子弹应该也没那么巧合吧。”
一个职业杀手通常都会拥有一种最擅长的武器,刀枪匕首或者是另类一点的铁丝钩镰之类——就算是枪也会选择称心应手的型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