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皑萧靠着窗闭目养神,沉重的思绪再次回到刚刚经历的那场不堪入目的记忆中。
海拓南用录音笔录下了自己失控又羞辱的喊叫声,却在入侵的最后一刻放弃了对自己的侮辱。
“白皑萧,不要以为我真的对你感兴趣——”海拓南起开身子,把他抱进浴室。得意得威胁着他:“不是只有你才懂怎么剪辑音频,如果你不想让郑唐衣听见刚才录音里的话,你知道应该怎么做的…只有听话的孩子,才有糖吃。”
白皑萧的大脑在温水的刺激下终于开始恢复理智,对于海拓南最后一刻放弃侵犯的行为,他说不出是庆幸还是感激。但这一次的下马威无异于给了白皑萧清醒的当头一棒。海拓南远比自己想象得更难对付,一旦玩脱了,性命和清白两难保。
“拦着你在我手掌心里活蹦乱跳得折腾,你知道我是一种什么样的心情么?”海拓南将莲蓬头开到最大,声音逐渐淹没。“我不想一下子捏死你,因为那样就太无趣了…同时,你也别想着轻易逃开龙行社。你要知道郑唐衣当年是怎样落在我的手里的,我能叫他手下的青龙堂一夕白骨,同样就能叫你墨龙堂鸡犬不宁。”
墨龙堂的弟兄们…白皑萧把头浸在淋浴里。他粗略估计了一下,整个墨龙堂的弟兄们算上家眷足有上千号人。为什么从海拓南的眼眸里,他看不到一丝生的希望?
“白皑萧,你斗不过我的…”海拓南将湿淋淋的他从浴室里拎出来:“那是因为你们遭受的苦难还不够多,还不够让你们变得凶狠起来。以至于轻轻松松,就暴露了弱点。”
“我根本就没有想过要斗你…”白皑萧冷笑道:“也没有故意去隐藏自己的软肋…我在龙行社行事坦荡,我跟郑唐衣亦是相处坦荡。一段音频,你真的以为会离间我与他么——”
“你当真不怕?”海拓南戏谑道,扭过白皑萧的下巴,逼近他躲闪的目光:“你的心跳的身上的水珠都在打颤,你怕的不是郑唐衣歇斯底里得误会你,因为你知道他不会那么做。你怕的,是他淡然无谓的神色,是他不屑一顾的态度——就像当初你被中信海运的死胖子侮辱的时候一样…他面对你的遭遇,你感受不到他最真挚的心疼和愤怒,他像个事不关己的外人,只有你自己舔着伤口自命可怜罢了!”
“你住口!”白皑萧的十指按在防滑的浴室地砖上,滴水的头发在雾气中根根立翘:“唐衣不会的,他不可能容忍你第二次伤害他的爱人!”
“你自以为能跟白谨谦比么?”海拓南勾起一抹意味深长得笑意:“果然后生可畏,我当年——可就没有你这样的自信。”
“海拓南你究竟想怎么样!”白皑萧从地上一骨碌翻起来,动作自认为已经十分利落,却还是在对方一个推擒下被制服个正着。
“我倒是很期待看看你想怎么样?我出招,你拆招——看看谁笑到最后…”海拓南从口袋里掏出一张照片:“这女孩,你还记不记得?”
照片上的小姑娘十二三岁年纪,穿着小学的校服,笑容纯真。白皑萧的思维很自然地回到桂小娇的身上,虽然她没能活过这个年纪,但这份遗憾让他每次在面对孩童少女时都会心生疼爱和怜悯。这个女孩,是自己手下一个心腹兄弟皮狗的小妹妹。
“我记得他哥哥可是在助你铲除熊罴王旧部的那场屠戮中深得你的信任,那男孩年纪也小,你想不想看看他面对着妹妹残缺不全的尸首时会是怎样一番表情?”
“海拓南你这个变态!”
“白皑萧,你才是变态,”海拓南笑道:“你跟郑唐衣一样是个变态,从来不正视自我的价值与能力,以为自己是可以拯救全世界的神。混黑社会的不过是混出了点名气,除了名字响亮一点,枪擦得光彩一点——跟路上随时被砍死的杂碎有什么区别?最可笑的是,你们两个竟如出一辙得把龙行社当事业来做,是你们的不自量力才将那些无辜的人推向危险的境地。”
“你要我怎么做…”白皑萧望着照片里的女孩,咬了咬嘴唇。
“去把苏子乔给我绑来,等拿到了他妈妈的八千万赎金以后,立即撕票。”海拓南道:“我知道你现在正在盘算着下一步怎么对付我,但这一步,我赢定了。提醒你,这件事如果让郑唐衣知道的话,你就输了。”海拓南将手里的照片一撕两半,飘落在浴缸的积水中……
躺在床上望天花板,白皑萧构建了一个又一个的方案最后却被自己一一否决。他胡乱得抓着头发心里有些不爽:为什么所有的方案都是基于要保住苏子乔的性命呢?干脆杀了他换了钱,不就一了百了么?
郑茵芪曾带给他的痛苦是用谁的血都洗不尽的,比起她害死无辜的桂小娇,就是杀了她儿子也不为过。白皑萧望着照片上苏子乔那张愈加成熟的脸,这张证件照应该是他出国以后这几年拍摄的。额角上似乎还有一道若隐若现的疤痕,虽然丝毫不影响他玲珑的五官构建出来的英挺。却像一道记忆符印敲打着白皑萧的心房。
在进逸中学的那一年,曾是白皑萧人生中最美好的时光。虽然现在想想,尚佳轩苏子乔张礼江完全是一个个阴谋塑造在他身边的路人甲,就这么一波一澜得把他推向了今天的命运。这其中,谁动了真情谁又秉承着假意,任何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