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爹!不是我!不是我!”萧静之神情悲惨,拼命挣扎,两个护卫纹丝不动,任他的指甲在书桌边抓挠,指甲断裂,带着殷殷血迹脱落。
萧恭看着那落在地上的血迹,微微有些动摇,他身边一个面色白皙的少年却忽然叹口气道:“哥哥,你那个大丫头听风,对你可是一片忠心,前阵子还和我的丫鬟悠儿发愁呢,说你做了一伤风败俗的事,她不敢告诉爹爹,怕你受罚。可有不能看着你继续胡作非为下去。说你有时还会对爹爹不满,要我说,哥哥,这就是你的不对了,你好歹也是侯府的嫡少爷啊,你这又是作甚啊!”他忧心忡忡叹一口气,“听兄弟一声劝,你还是认了!反正都是发生在自家院子里的,只要你好好改正了,就好了,你这样抵赖着,反倒惹爹爹更生气,何苦来?”
“世之!”萧静之一声怒吼,霍然转头死死盯着那白皙少年,“你胡扯!卑鄙!”
萧世之冷笑一声,后退一步,摇摇头,一副恨铁不成钢模样。
“你还有脸骂兄弟!”萧恭怒气更盛,狠狠一挥手,“拖出去!先拖出去打!打到他认为止!然后给我送回青州庄子上去!我这辈子不要看见他!”
“是!”两个护卫轰然应一声,拖着萧静之就向外走,萧静之挣扎着,抓桌子,抓椅子,抓一切可以攀附的东西,却绝望地发现,他什么都抓挠不着。
一屋子人,没人为他说话,没人上前劝解,神情漠然的眼底,依稀可见幸灾乐祸的神色。
包括自己的亲人。
这个少年,就在这一刻忽然长大——明白世间至亲之人,原来也未必能予以依靠和信任。
在无尽的愤怒和绝望里,少年忽然仰头大喊,“娘c姐!”
“别叫了,一个死了,一个也快死了。”萧世之一脸阴森诡笑,俯在萧静之耳边,轻轻道。
护卫将萧静之拖到门边。
一只手臂,忽然横在了护卫身前。
百里幽的手。
她一直等到现在才出手,一方面是等迷幻吐真仪最后一刺回魂的效果需要时间才能发挥作用,另一方面,是她要这天真少年,看清楚他的家人。
她不会在这里停留很久,但他还要在这里生存,如果始终这么天真无知,也许明年她就可以给他墓前烧纸了。
无情和攻击和冷漠的陷害,是人心设造的一处冰潭,要么就深陷其中,要么就破冰而出。
没有第二条路。
“颜之”萧恭看着拦路的女儿厉喝道,“你让开!这不是你该管的事!”
“一群傻。”百里幽冷冷的说。
“……”
没人听懂这话的饱含深意的话,都瞪着眼睛,茫然的看着她。
百里幽有点遗憾她的骂人没收到预期效果,更加不高兴地一指地上,“人都没死,你们在这里瞎咋呼什么?”
众人低头,这才看见,地上听风竟然睁开了眼睛。
一时间,屋子里鸦雀无声。
“没死又怎样?”萧世之冷笑,“难道能颠倒黑白?”
百里幽不理会他,拍拍听风冰凉的脸,“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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