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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人都一怔。 圣旨已下,她却说还没定,什么意思?
安雨润忽然脸色一正,淡淡道:“旨意呢,自然是真的,本指挥使并非指圣旨无效,只是本指挥使自来到襄阳城,便数次接到黄衣卫密报,称北严之战其间另有隐情,需要详细调查,本指挥使已经以千里传递密匣奏事,上奏圣上,之后是否还有旨意,本指挥使也要等消息。”
随即她笑颜如花,瞟了百里幽一眼,道:“百里大人,旨意未下之前,你当然还是北严同知,副将男爵,谁也不能剥去你的官职,不过呢,我们黄衣卫一向秉公执法,上至皇子,下至草民,一视同仁,你目前因为被指控暗通西周主帅耶律靖南,已经被我们黄衣卫列为嫌疑人,按理说,我们有权暂停你的职务,将你下狱审问。只是……”她看一眼四周忽然变色,满脸愤然的三八营学生,眼底掠过厉色。
她当然恨不得立刻将百里幽下狱,然后用黄衣卫最恶毒的刑罚,让她招认出所有她想听到的话!
可是……她不能!
最起码现在不能。
百里幽目前威望太高,太得民心,整个北严,都在拥护着她,包括这些很有实力的三八营学生,现在都是她的拥护者。
安雨润深吸一口气,心中想到底哪里出了问题?以她对太后的了解,加上太后在北严之战中的反应,她敢肯定太后绝对不会放过百里幽,更不要说给她如此厚的封赏!
一定有问题!
所以她急急飞鸽传,将此间情况说明,等待太后的下一步旨意。
现在……需要看住那个女人……
“只是我等也知道诸位功勋卓著,不好随意以律法制裁,是非黑白,还是要等事情查明之后。”她笑容可掬地道,“我们黄衣卫对百里姑娘也是很敬佩的,不希望百里姑娘当真有罪,只是职责在身,必要的措施还是要有的。这样吧……”她笑对杨旷道,“麻烦总督大人安排一处地方,好供百里姑娘及她的随从住入,当然,我们黄衣卫的人也住在一起,方便照顾。”
众人相顾失色,乔雨润说得客气,意思再明白不过,这不就是软禁?
“百里姑娘。”安雨润似笑非笑,注视着百里幽,用口音悄悄道,“真令人欢喜,我们又住在一起了。”
百里幽注视着她。
她的眼眸清透平静,深如静水。
安雨润目光缩了缩,心想这女子经历一场战事,气质竟然更加深邃沉稳,当初那厉烈眸子里偶尔还有不能收敛的寒意,如今,她却什么都感觉不到,只觉得深,无底般的深。
随即,她听见百里幽淡淡道:“是,我也很欢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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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啪!”
一封简重重扔到案上,纸面和黄杨木桌接触的清脆之声,惊得一屋子的人都抖了抖。
黄金镶琉璃珐琅护甲重重敲在桌面上,险些将桌面敲出一个洞,那双长得惊人的黄金护甲挥动着,伴随着主人难得愤怒到尖利的问话。
“为什么会这样?”年轻的皇太后周惠环目四顾,目光威棱四射,“谁来给我解释,这是怎么回事?”
屋子里,一堆人,有跪有站,跪着的在抹汗,站着的在皱眉。
跪着的,是内阁的学士和兵部的主事,被传来向太后回话,问他们为什么传错旨意?
站着的,是朝中三公,以及中令等重臣。
她收到了安雨润的潜力传,询问她百里幽为何回安然上任,很明显,她的旨意出了问题,可是偏偏部知道出在了哪里,冥冥之中,好偏离了轨迹,她的责问,却换回了朝中大臣的反对,尤其是现在,气氛格外沉重,让周惠觉得,她该好好考虑一下。
周惠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她的怒火已经平息,心中已经有了想法,只是终究一股怒气未平,半晌淡淡道:“卿等说得也有道理,只是终究是一面之词,事实真相,需要在场的人才能证明,一日不证明,封赏一日不定。”她端起茶盏,眼光浅而深地,从面前的人脸上,一个个扫过去。
西周主帅来证明?还是那些已死的士兵来?
嗯,墨然可以证明,他也一定会为那个jan 人证明,可是他来得及吗?
安雨润一定已经将百里幽软禁,等墨然赶回丽京,再来回传旨,黄衣卫的探子们,已经足够将那个女人折腾丧命。
这就够了。
她垂下浓密睫毛,微冷地笑起来。
“谁能证明?”
满室静默,人人屏息,强权面前,呼吸也会被约束。
周惠唇角正要微微勾起。
忽然有人轻轻笑道:
“我来证明。”
声音熟悉,带着笑,笑声却没有温度,让人听着,心里凉凉的。
宰相等人听见这声音,眼底却绽出喜意。
相反,座上周惠,脊背在一瞬间僵直。
眼里不可置信。他怎么回来了?
周惠的手指,紧紧扣在宝座上,琉璃黄金护甲抵在黄金把手上,将金面压出一点浅浅的印子,面上却慢慢浮现一个冷漠骄傲的笑。
“哀家忽然觉得,”她道,“咱们这大沥皇宫的宫禁,实在太随意了,哀家很担心,不知道哪天就会被突然冒出来的谁给杀了,那可怎么办?”
没人敢接话,还是那立于门口的人影,微微躬身,笑道:“太后玩笑了,微臣的出入宫禁之权,还是当初您赐予的呢,微臣自己心中也一直惶恐,既然如此,便请太后将此令收回吧。”
周惠偏头看着墨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