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轼和王安石对视一眼,苏轼回道:“林门主还要……慎重啊!”
林天一皱眉轻声问道:“此话怎讲?”
苏轼亦是轻声道:“诛杀文官,我朝历来未有,林门主若是一下斩下近百头颅,恐怕……天下将乱!”
王安石也点头道:“子瞻说的不错,林门主还要三思啊!”
林天听着人群激昂的怒吼,又听苏轼和王安石两人的泼冷水,不禁有些迟疑,他的本意自然是偏向百姓的,但又想苏轼说的也有道理,兔子急了还咬人,若是一下大开杀戒,逼得他们狗急跳墙……天下大乱,倒也不是不可能!
“哈哈哈~~~”林天忽然仰天大笑,面露狰狞的向人群道:“本官虽与诸位一样,想将他们斩首示众,但是本官又想,就这么一刀砍了他们,岂不是太便宜他们了?哈哈~~,所以本官必要让他们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林天似乎有一种本领,言语之间总能撩拨人群的情绪,除了极少数的几人发出一阵嘘声外,绝大多数的人一怔之后,便是一片叫好声!
林天有些意兴阑珊,今朝这事有点虎头蛇尾,很不尽兴,忽然灵机一动想到:杀你们不行,但死罪可免,活罪难逃。他一指那些跪在那里,松了口气的贪官,大声道:“为官者历任一方,本当造福一方,但这些人却譬如腐肉一样的为祸一方,实在令人所不耻,故而本官决定,自此刻起,他们应该长跪于此,面向黎民百姓忏悔!”
人群一听要这些贪官跪着向他们忏悔,登时欢呼大人英明,臭鸡蛋烂菜叶也不知道究竟有多少,又是一阵乱飞。
林天见了总算觉得有些意思,微微一笑,这时苏轼道:“这些人该怎么处置?总不能一直跪在这里吧?”
林天道:“就先让他们跪上三天吧,三天之后,嘿嘿……”
王安石摇头道:“三天之后,这里的事必会传遍天下,到时便朝野震惊了!”
林天嘿了一声,道:“王相公有所不知,官家这才突生重病,可是巧合的紧。”
王安石突然听林天提到赵顼重病的事,一下没回过思路来,一愣后,惊讶道:“怎么?”
林天嘿嘿冷笑,不语。在福宁殿晚宴的时候,苏轼在座,曾听林天提起过,官家也默认可那种可能,这时道:“林门主和官家推测,那重病可能是……是……他们搞的鬼!”他扫了扫四周,才犹疑着轻声说道。
他说“他们”,虽未指明道姓,但王安石和沈括都心里明白,指的是韩、吕两家。
一直站在林天一旁,不言不语的乔峰,却是闻言大大的一愣神,才转过弯来,惊声低呼:“他们……他们竟敢弑君?”言语之间很是不信。
林天冷笑一声道:“他们有什么不敢做?官家力推变法,那是要剐他们的肉、要他们命,他们虽然赶下了王相爷,可是下了王相爷,却又上了一位更狠的蔡相,嘿嘿,他们不傻,即便再赶下蔡相,说不得还要再上一位比他更狠的。”
乔峰脸色惨白,“所以他们弑君……一劳永逸?!”
林天扫了一眼跪在不远处的韩知府,道:“韩氏有一种毒药,叫做噬精散,不瞒你们,官家的病症很像是中了这种毒药。”
赵顼对王安石有知遇之恩,闻言满脸惨白,怒气腾腾,全身颤抖,指着那韩知府,气喘喘吁吁的骂道:“好胆!好胆!早知如此,便当斩了他们的狗头!斩了他们……”
他忽的上气不接下气,粗气急喘,苏轼和沈括连忙将他扶起,拍后背的轻拍后背,抹前胸的轻抹前胸,好一会,王安石才缓过气来。
苏轼道:“介甫冷静,不要气坏了身子。”沈括也在一旁劝慰。王安石似是未能听进,老眼掉泪,呜咽道:“老夫闲适江陵,却不知官家竟遭此难啊!呜呜~~~”
林天叹了口气,赵顼即皇帝位当年,便升王安石为江宁知府(金陵知府);旋即被诏为翰林学士兼侍讲;此年,又召王安石“越次入对”,再次年便被任为参知政事,主持变法。赵顼对王安石之知遇恩泽可见一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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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封府,皇宫,某间宫殿内。天色已经黄昏。年轻的皇帝坐在长案后,角落里坐着一人,老神在在,却是剑魔独孤求败。
赵顼赵顼将一张信笺轻放到案上,面有喜色,赞道:“林门主果然大手笔,一下就抓了近百贪官污吏,哼哼,这些蛀虫……”
剑魔微张了下眼,见他喜不自胜的摸样,不禁淡笑一声道:“林门主修为旷世,自然远非常人可比。”
赵顼点点头,又摇摇头,叹息道:“可惜林门主手软,只将他们罚跪三天……”
剑魔大笑道:“对于他们来说,对着百姓跪上三天,可要比杀了他们他还要难受啊!哈哈~~”
赵顼也不禁一笑,道:“三天之后,林门主将亲自押解他们来京城,说是要在皇城门外,由大理寺、刑部、御史台三堂共审,万民齐瞻,嘿嘿,林门主手段,实在是高明啊!”
剑魔闻言一愕,略一思索,忽的捋须笑道:“不错不错,实在高明!”
赵顼显得很是欢欣,道:“嘿嘿,到那时众目睽睽之下,朕看那些欺世盗名之徒,如何为这些蛀虫辩护,哈哈~~~”他见剑魔轻轻摇头,不禁止住笑声,疑惑问道:“太上长老,何故摇头?”
剑魔道:“顼儿,你还没有见到林门主的更深之意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