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氏坐定,再微微往外歪了下头,果然一眼就看到了个子小小的林正阳,三七正弯着身子跟他说着什么。
云氏的目光再一移,便看到了里头似乎是有几个女人在疯狂地暴打着一个女人。
因为那女人是躺在了地上,旁边虽然也跟着一个丫头在帮忙护着,可是脸上似乎是也有了伤,具体是什么模样,也看不清楚。
浅夏与云氏对脸而坐,却没有扭过头去看,对于这样的事情,她向来是没有什么兴趣的。
穆流年笑嘻嘻地在她耳边低语了几句,浅夏微愣,然后扭头看去,才发现,那地上躺着的女子,果然就是宋佳宁。
“怎么回事?宋佳宁怎么会在这儿?她不是应该住在了梅家二公子为她安置的宅院里吗?”
“梅二傻了,你以为,还会有谁会记得她?还会再给她送银子?至于那处宅子,既然是梅二的,那么梅二夫人自然也有权处置,早将她轰了出来,身边只有一个小丫头。听说,是因为勾搭上了哪位大人,这不,人家派了人来,正狂揍她呢。”
浅夏一时无语,这个宋佳宁,没有了男人,就活不下去吗?除了找个男人做依靠,就真没有别的法子活下去了?
云氏也听到了他说的,一时有些好奇道,“这宋佳宁,可就是你们口中所说的云敬丽的女儿?”
“正是。母亲有所不知,她之前想要来京城投靠舅舅的,那会儿,卢家还没有出事,可是不想半路上发生了意外,然后,阴差阳错,她竟然就成了梅家二公子在外头养的外室。如今,梅二出了事,梅家少夫人自然是不肯再容她,便将她赶了出来。”
“那这底下?”
“这些人不是梅家的。”穆流年接话道,“因为宋佳宁没有了梅二的帮扶,手上没有银子,又不愿意过苦日子,所以又勾搭上了方家的一位老爷,这不是嘛?被人家的夫人发现,找了人来,羞辱她一番。”
说是羞辱,真是一点儿也不为过。
这个时候宋佳宁可不仅仅只是身上挨了打,而且,身上的衣裳也被扯地松松垮垮的,还露出了一只雪白的胳膊,看上去,还真是有伤风化。
很快,京城的巡城使便到了,将人拉开之后,宋佳宋的小丫头连忙将人扶起,再哭着给她略微整理了一下衣衫,两人一拐一拐地离开了。
方家?浅夏可没有错过刚刚穆流年说的,转头以眼神询问,见穆流年只是冲她笑了笑,并未说话。
林正阳和三七很快也进了茶楼。
“母亲,刚刚那几个女人为什么要打她?她们以多欺少,为何还有那么多人看着,却没有一丁点儿要帮扶的意思?”
云氏微怔,这样的话,要如何解释?
浅夏笑着摸了摸林正阳的头,“正阳乖,你要记住,这世上虽然是好人多,可是也不代表了就没有恶人的。至于那些旁观者?”
浅夏微顿了一下,“那你为何没有出手帮她呢?”
林正阳有些沮丧道,“我请三七姐姐出手,可是她不肯,她还说那个女人是坏人,活该被打。”
“那既然她是坏人,你不曾出手助她,为何还要让别人出手助她呢?”
“可是,可是她看上去很狼狈,很可怜。”林正阳不知道自己的措词是否正确,有些犹豫道。
“正阳,你要记住。表面上看起来可怜的人,不一定就真的可怜。而有些人,你瞧着可恶一些,却也未必就真的是坏人。所以,无论是看人还是看事,都不能只看表面。”
林正阳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然后又有些茫然地看向了云氏,“母亲,姐姐说的好深奥,不过孩儿还是觉得那些女人好凶呀。”
云氏也笑着帮他正了正衣领,“你姐姐说的对,有时候,看起来一个很无助的人,未必就真的值得我们去可怜他。做人,永远都要记得,先要自保,不能成为别人的累赘,然后,再说其它的。”
“是,母亲。”
将近傍晚,穆流年和浅夏将他们母子二人送回了国公府,并未进去,直接就回了长平王府。
“我以为你看到了那样的宋佳宁会高兴起来。”穆流年看着浅夏依然有些淡漠的脸上,有些失望道。
浅夏睨他一眼,“为什么你会以为我看到她倒霉,就会高兴呢?”
这个问题,还真是犀利地让穆流年不知道如此作答了。
“你先前说她攀上的是方家,可是与方家的内鬼有关系?”
“嗯。我们之前一直都以为当初将宋佳宁和卢浅笑给劫走的人是桑丘子睿,可是现在看来,应当是皇甫定涛。”
浅夏的指尖在懈上轻叩了几下,这个皇甫定涛,本人比看上去,似乎是更为危险一些。
当初他为何要劫走她们两个?是奉了别人的命令,还是仅仅就是他自己的主意呢?而且,貌似桑丘子睿也没有否认过,是他对宋佳宁两人动了手吧?
看来,这里面定然是还有几重她不知道的利益关系。
“别想了,至于宋佳宁,走到今天这个地步,也怪不得旁人。由着她去折腾吧。”
浅夏没有吭声,低垂的眉眼,却不能将她的心事尽数藏住,脸上的寒气,似乎是也有几分的浓郁。
“浅浅?”穆流年再轻唤了她一声,并且小心地观察着她的眉眼。
“我没事。”浅夏摇摇头,“对了,我今日在定国公府,倒也是收获不小。”
浅夏将林少康的事情说了,而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