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殿之内出现了一种诡异的静谧,安静的只有百里玉衍吃东西时,偶尔发出细碎的咀嚼声。
北宫雪竖起耳朵听着,他以前吃东西从来不带声音,也不知道是不是故意想吸引谁的注意力才这么做,真是幼稚。
除了百里玉衍,其他人全都沉默不语。
皇上不发话,谁敢开口?
司徒明秀躲在在北宫玉麟桌案前,尽可能的缩小自己的存在感,尽管如此,凤千雪阴毒的目光还是时不时的扫来,让他感到心惊胆战。
公子辰终于从蓝莓的阴影中走出来。
抬眸看向北宫雪,她倔强的小脸望着高高在上的那人,似是等他给自己一个交待。
北宫怀柔思衬良久,终于还是开了口:“北宫雪,刚才朕答应你,若是证明你是清白的,便严惩诬告者,你怀疑有人指使司徒明秀,可有什么证据么?”
“那只是民女的推断,没有证据。”
“司徒明秀。”北宫怀柔目光又转向司徒明秀。
听到召唤,司徒明秀连滚带爬的回到殿中央跪下,“卑职在,卑职一时迷糊,没看清事实就出来指证北宫姑娘抄袭,实在是罪不可恕,请皇上降罪。”
他虽然胆子小,但也不算是没脑子,他说自己没清楚,而不是承认被人指使。
被人指使诬告和没看清楚揭发,有着原则上的差距。
“你说你没看清楚,那你就把当时的情景给大家仔仔细细的说一遍。”凤千雪声音冷漠,一字一句仿佛鼓槌般敲在司徒明秀心头。
司徒明秀额头渗出一层细密的汗珠,“卑职,卑职因为自己作不出诗词,就想看看北宫姑娘是不是想得出来。结果往她那里一看,正好看到倒水的宫女往北宫姑娘手中塞东西,卑职太紧张,也没看清究竟塞了什么,只以为,只以为她也作不出来诗,找了人帮她比赛作弊……”
“荒唐,凭你一念之词,就能诬陷你的同伴么?”凤千雪厉声指责。
“卑职知罪,还请娘娘住在卑职平日里兢兢业业的份上,轻饶卑职啊!”司徒明秀一个劲的向着凤千雪磕头求饶。
百里玉衍冷眼瞧着,这两人一唱一和,还真是热闹。
北宫怀柔头痛的扶额,这种琐事被百里玉衍见到,简直就是往他脸上抹灰,有损国体啊!这事要是传出去,让他北宫怀柔的一脸俊脸往哪搁?
“娘娘,”北宫雪忽然开口了,“为何别人告发我,您就先相信我是有罪的,而到了司徒兄这里,他说自己紧张没有看清楚,您就信了他无罪呢?这样,可是有失公允?”
“这……”凤千雪被噎住了。
众目睽睽之下,尤其还当着一个异国皇帝的面,她不能失了一国皇后的气度,更不能在这么多人面前落下话柄,让后人诟病。
努力压下心头戾气,平息怒火,尽可能温和的对着北宫雪解释道:“北宫姑娘误会了,本宫做事向来对事不对人,方才也形势所迫一时着急才会有些偏颇。现在知道你是无辜的,自然也不能再用同样的方式误会第二个人,你说对吧?”
北宫雪嗤笑,她又不是三岁孩子,哪这么容易糊弄!
“皇上,您方才说答应还民女一个公道,刚才为了证明清白,民女可是让皇后娘娘搜了身的。若是事情就此一了百了,民女不服!恐怕在坐的诸位大人,也会觉得不公。”
下面坐着的诸位大臣面面相觑。
他们没有觉得不公,皇上皇后要处置谁,他们半点意见没有!
“无非是个小小的御用工匠,打几板子的事儿,北宫兄何必如何头疼?”百里玉衍拿着酒斛浅酌低吟,口中溢出的话,却是字字要害。
一个小小的工匠,抗不住打,几板子就能招了!
百里玉衍既然开口,北宫怀柔面子上下不来,大手一挥,“来人,把他拖出去,打到招为止!”
司徒明秀闻言,腿一软,迅速朝凤千雪扑了过去,“皇后娘娘,您救救我,我可是完全按照您的吩咐做的啊,您不能不管,您得救救我啊!”
“你胡说八道什么?”凤千雪脸上的伪装被撕碎,用力一脚踢开司徒明秀,从座位上站了起来。“来人,把他给本宫拖出去!”
上来两名侍卫,把拼命挣扎的司徒明秀拖了出去。
片刻后,外面响起撕心裂肺的惨叫声。
“皇上,臣妾是冤枉的。”凤千雪深吸一口气,对着北宫怀柔跪下请罪,“臣妾与北宫雪姑娘无冤无仇,为何要冤枉与她?”
北宫雪心中冷笑,无冤无仇,五次三番的非置自己于死地!
“哼!”北宫怀柔冷嗤一声,眸光厌恶且不屑,“皇后打理后宫日夜操劳,想必是累了,以宫中事务暂时交由贵妃打理吧。”
贵妃?成贵妃?
凤千雪心中一沉,不敢置信的望着他,他是要剥夺了她的权力么?
“父皇!”北宫玉麟闻言起身就要为皇后求情,被北宫怀柔一个眼神冷冷回绝,“时辰不早了,还是继续比赛中吧,第二题让你出,你可想好出什么题了么?”
北宫怀柔的话,三分提醒七分警告。
北宫玉麟自然也明白皇上现在在气头上,又当着诸多外人面子上抹不下来,只能放弃求情恭顺的答道:“儿臣已经想好了。”
“那就开始吧。”北宫怀柔一甩袖袍,端起洒斛咕噜灌了一口酒。
自己的皇后与小人串通一气,坑害一个参加比赛的庶民!真是越想越来气,犹自斟满酒又一口气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