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余瞪大了眼睛看着浔可然,欲言又止的样子与可可皱着眉的坚定形成反比,突然她猛的扑上去抓住可可的衣领“不是她我是我杀了老田是我是我是我是我你不能这样,你不能”秋余如此的激动,以至于身边的人花了好大力才将她从可可身上剥离下来,但她还在不断的叫嚷,撕心裂肺的声音仿佛将要断弦的琴声,怒吼着生命的最后一份力。
大缯站在可可身边,她摇摇头表示并无大碍,然后转眼看向田思书。大缯皱着眉挥手,让白翎他们把失控的秋余带走。秋余看出了身边这几个高大警察的意思,奋力挣扎着,不断挥舞双手去抓白翎的脸,挥打杨竟成的胸口。“你们不能把她带走我要和我女儿在一起谁也不准不准”
“秋余,我给你最后一次机会,再不停止下来,我会让你这辈子都再也见不到你女儿。”大缯低沉的声音像一道魔咒,让秋余骤然冷静下来。
“安静的坐下,你就可以陪着你女儿一起,再吵闹一句,刚才的话,我刑警队长说到做到。”大缯的语气散发出强势的魄力,让人根本无法怀疑他真的能做到。
田思书低着头,视线落在地板上一动不动,仿佛刚才发生的一切不是在她眼前,当事人也不是她的母亲一般。
“这就是你要的”房间里又变得安静下来,可可的声音又如幽灵一般钻了出来,“田思书,这就是你想要的结果吗让你的母亲代替你什么”
“都是我,我知道爹每天每天打你,都是因为我读书不用功,我学的不够好,我分数不够高我不够,我不配,我做的不好”
秋余的脸上第一次出现了惊讶的表情,“不不是你在说什么啊傻瓜,不是你,你爹你不是因为你,和你没有关系”
“有怎么会没有关系每次我分数比上次低了,爹打你都打得特别狠我做不到啊”
“做不到”
“我向他求情,我求他不要打你,他只是那样没有表情的看着我,我就知道是因为我,因为我做的不够好,所以他打你,你也让我回房间去看英语他应该打我,是我分数低是我的错我做不到啊我做不到看着英语书,耳朵里听到皮带抽在你身上的声音,我做不到你让我背单词,我不行我只是希望,能停下来抽在你身上的鞭子能停下来,而已都是错的读不好书是我的错,杀了爸爸,也是我的错”
秋余猛然将田思书拉近怀里,用力的将孩子抱紧,“不是你不是啊我的孩子、天哪不要,不要说了”
房间里十几个人都沉默不语,没人知道现在该说什么,田老太太和秋余将孩子环在中间,任由眼泪毫无节制地流。
摄影机正在录像的小灯羸弱地闪烁着。
“你后悔吗田思书”可可低声的问。
女孩压抑着绝望的眼神瞪着可可“不,不后悔至少我妈再也不用挨打”
可可突然觉得房间里的气压低到自己喘不过气来,那里错了,哪一个点错了,让这个女孩走到了现在这一步是不是自己,也在田思书悲剧的一出戏里,画了无奈的一笔
刘晦明走进大缯的办公室,扫视了一眼房间里的几位,“根据秋余的要求,我会担任田思书的辩护律师现在我最想了解的是,”他转向可可,“浔法医,你刚才说,伤口的切入点是自下而上,所以据此判断凶手身高比较矮,所以你们认为是田思书,而不是秋余或者张尚杀了田炳亮,这点推论,你会上庭作证”
可可思考了一下,摇了摇头,“我不会,因为尸体我并没有做过真实的鉴证,所以不会提交没有百分百肯定的证据。”
“那你刚才是在忽悠人”刘晦明皱着眉问道。
“我们更倾向于,刚才法医所说的,是一种审讯策略,用来获得案情的真实口供。”大缯低沉的声音显得有些沙哑。
“你们是该庆幸刚才不是在法庭上,否则我不会让你们骗到这份口供。”
“你对他们洗清你的当事人秋余的罪名,有什么不满吗”说这话的是坐在办公室沙发上的另一个男人,他缓缓起身的时候,刘晦明才注意到他的存在。
“你是”
“你好,我叫古吉,省厅的犯罪心理专家。刚才审讯的过程录像我全部看过了,根据背景资料,我会开出一份证明,说明田炳亮对妻子秋余长期的家庭暴力,对田思书的身心成长起到了极坏的负面作用,也可以说,是教坏了孩子在情绪失控的时候,使用暴力来宣泄的原因,不知道律师对这个证明,是不是也不太欢迎呢”古吉招牌式的笑容,淡淡地停留在脸上。
可可一言不发,转身离开了办公室。
刘晦明微微眯起眼,“我打赌,这是浔法医的主意。”
古吉再度微笑起来,“聪明的律师”
“她为什么不”
“她有她的立场,”大缯低叹一声,“两位在我办公室里慢聊,我先出去下。”
太阳下山了,夕阳的暖意抵不过初秋的风,冷冷的气息从窗户直钻可可趴在的脖子里。
“她不会判很重。”大缯又不知不觉地站在一旁,“秋余和古吉的证明一出来,加上法庭会考虑她的未成年,综合因素来说,不会判很重这孩子,比我们想的都坚强。”
看看身旁的人没反应,大缯摇摇头点起支烟,“浔可然同志,我知道你难过,你做了应该做的”
“我知道,你好啰嗦”可可把脑袋埋在臂弯里,闷闷的声音传来。
大缯气结。
结束一个案子,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