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咚——”
路世恒也像梅诗雪的初四的三个坏舍友一样,着实被吓了一跳,手一滑,手机掉到了地上。
他的胸口微微起伏着,喘息着,平息着狂跳不止的心脏。本来是一点黑眼珠都没有的整片的眼白,突然黑眼珠就这么毫无预兆地滚了下来,太瘆的慌了,跟拍恐怖片似的。
“路路,你怎么了?”梅诗雪问道。
路世恒看了看,韩以达已经睁开了眼睛在默默地微微抬头看他,眼尾爬满了皱纹的眼睛显得浑浊,不知道是什么意思。
“没事。”路世恒关掉了手电。
“路路你快过来看!”梅诗雪惊奇地大叫道,“你过来看啊,这盒子里放了些什么东西!?”
路世恒又看了看韩以达,像是依依不舍一样,一步三回头,才到了梅诗雪跟前,“怎么了?”
梅诗雪把那个盒子里的东西指了指,“你看啊,这里面什么机密文件都没有。”
里面放的全是韩以达跟梅诗雪的妈妈田小景年轻时的合照,其中有两张还是结婚照。田小景穿的是欧洲中世纪的复古混,更显得雍容华贵。
还有一张是盛装红衣华服,田小景当时的头发是黑色长直发,未经修饰,也没有刘海什么的,完全是女神一样。她画着古典的妆容,额间用红色的胭脂点缀了一朵娇媚欲滴的红梅,未绾的黑色瀑布般的长发微微随风飘散。一颦一笑间,都远胜于世间一切的姿容。
当真是美到了极致。
梅诗雪拿着这张妈妈穿古装的这张照片看呆了。她的妈妈竟是这般的美人儿……只是可惜当时的摄影像素有限,拍的不是那么高的画质。
她的心里不禁浮现了那首歌——《上邪》:
你嫁衣如火灼伤了天涯,
从此残阳烙我心上如朱砂。
都说你眼中开倾世桃花,
却如何一夕桃花雨下。
问谁能借我回眸一眼,
去逆流回溯遥迢的流年,
循着你为我轻咏的《上邪》,
再去见你一面。
在那远去的旧年,
我笑你轻许了姻缘。
是你用尽一生吟咏《上邪》,
而我转身轻负你如花美眷。
那一年的长安飞花漫天,
我听见塞外春风泣血。
轻嗅风中血似酒浓烈,
耳边兵戈之声吞噬旷野,
火光里飞回的雁也呜咽,
哭声传去多远。
那首你咏的《上邪》,
从此我再听不真切。
敌不过的哪是似水流年,
江山早为你我说定了永别。
于是你把名字刻入史笺,
换我把你刻在我坟前。
飞花又散落在这个季节,
而你嫁衣比飞花还要艳烈,
你启唇似又要咏遍《上邪》,
说的却是:‘我愿与君绝。’
梅诗雪看了看路世恒,问道:“路路,你知道《上邪》吗?”
“你还想考我?”路世恒笑起来,像是听到了笑话一样,“《汉乐府》的这么家喻户晓的民歌我能不知道?上邪!
我欲与君相知,长命无绝衰。山无陵,江水为竭,冬雷震震,夏雨雪,天地合,乃敢与君绝!”
想考他文学知识,还早呢。
“真是没情调,”梅诗雪摇了摇头,很嫌弃地看着路世恒,“谁让你背这个了?我说的是古风歌的《上邪》,小曲儿唱的,不是《汉乐府》的这个。”
路世恒当这是《还珠格格》吗?她闲着没事儿让他背这个《汉乐府》的《上邪》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