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旧的小巷,破旧的家。
孟赢溪回家了,她从衣柜里找出套过去的旧衣服暂时穿上,并咬舌根显身。
除了厚厚的积灰,这房子在主人不在的期间不知被蟊贼光临过了多少次,到处都是杂乱不堪,于是她重新收拾,一直忙到天黑都还未整理完毕。
因欠费多年,家中不知何时早就没了水和电,所谓的打扫卫生只是用扫帚和干抹布,弄得不是很干净鲺。
夜风徐徐,妖精拿了把木椅子坐在小院中,抬头呆呆地出神。
她口中断断续续地发出微声……
“好孤独!”
“真正的孤独。”
“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
“亲人不再是亲人;朋友不再是朋友;同事不再是同事;恋人不再是恋人;敌人也不再是敌人。”
“敌人,可笑……我似乎连敌人也没有了,孤独到这份上我真是无言以对,用个烂词来形容最恰当不过,情何以堪呐。”
“此时此刻,我好像是这个世界上多余的人,命运从一出生起就注定了。”
“既没有需要关心的人,也没有人会来关心我,留于此地作何?不过是空悲切罢了。”
“要不……我再回南木窝河的山洞去?”
“起码那里有鸟语花香,每日畅游之下还可与鱼为伴,我现在的食谱这么宽,连花草树木都能当饭吃,较之过去更自由了,原始深林的一切都可果腹。”
“……”
这**,甚难眠。
[次日……]
整理完余下的卫生,然后给养母的遗像烧完香磕完头,孟赢溪带上门,锁好,钥匙照例塞回到门头的墙缝里。
一身旧运动衣,并且身无分文的妖精准备回第二个家,那里是真正自由自在的天地,而且完全只属于她一人,偶有过往的游客打扰也只是暂时的。
“咯……”
自行车的刹车声顿响。
“孟晓菲?!”
妖精听声已知人,她回头,身后之人果然是她的高中同学,同桌——欧阳曼茹。
“曼茹!”
“哎呀真是你呀!”欧阳曼茹捂嘴大笑,“好多年没见,你咋越活越年轻漂亮了直是大变样,直逼中国古代的四大美女!要不是见你从家里出来,我可不敢认你,真的。”
孟赢溪知道事实如此,不过她还是权作受之不起。
“唉……没办法。”她妖出惭愧道,“现在工作难找,我只好化妆后方去面试,让你见笑了。”
欧阳曼茹是唯一来过孟赢溪家的女生,她知道这个家很不堪,又脏又臭,所以心里有深深的阴影,绝不敢对久未相见的同桌行以拥抱之类的亲密举动。
妖精知趣,也没有主动与之亲密。
欧阳曼茹问:“诶,孟晓菲,自从你母亲过世后你就辍学了,这么些年你都是一个人过吗?”
“嗯,我倒是想找个人嫁了,结果没人愿意要。”
孟赢溪跟着反问,“曼茹你怎么样,结婚了吗?”
“没有,咱们都一样,是剩女。”
欧阳曼茹顿了顿,又道:“你真是在找工作么?”
妖精不得已顺前话,“是啊。”
“那你想找份什么样的工作?”
“我不挑剔的,什么样的工作都无所谓,只要能混口饭吃就行。”
“真的?”
“当然是真的。”
“那你不用找了,去我爸的保洁公司上班吧。”
“保洁公司……是不是帮别人打扫卫生?”
“对,就是清洁工,愿意吗?”
见到老同学毕竟喜悦,叫人心情很不错,连灰暗的生活都忽然起了亮色,百无聊赖的孟赢溪决定暂时留下来。
“当然愿意!”妖精笑得花般灿烂,“一百个愿意。”
“那好,这是我的联系方式。”欧阳曼茹递过名片,暗带施舍之色地洋洋得意道,“放心,我不会亏待你的。”
“欧曼保洁公司……哟……曼茹你还是经理呐!你爸好贴心,连公司的名字都来自于你的名字。”
“呵呵……浪得虚名,一切还不是都得听我爸的。”
欧阳曼茹挥挥手,“我还有事,就先走了,你什么时候想来上班都可以,直接来公司就行。拜拜……”
“谢谢你,拜拜。”
目送人远去,孟赢溪笑靥如花,她自言自语道:“我还是有朋友的,先把日子过腻了再走也不迟。”
孟赢溪本就无所事事,于是她跟着就去地处北京路的欧曼保洁公司找事做,因为没钱搭公交,妖精是步行着过去。
这一路行走下来妖精凭借无比犀利的眼睛和耳朵发现了不少的蟊贼,只是她没有去管,贼是抓不完的,这个简单的道理在她抓贼的那些日子已深有感触。
专门负责抓贼的黑熊说过,贼性难改,一日为贼,几乎就是终身为盗。
孟赢溪心里也清楚,在被抓的贼中真正洗手不干的占极少数,习惯了不劳而获的人在往后的日子里即便不做大偷也必定常常顺手牵羊,而法律对小偷小窃的惩处如同隔鞋挠痒,是个样子货。
黑熊还与之说过,经常有些老贼子,都老至拖脚杵拐杖了还死性不改,时不时会把邻居晾晒在外面的腊肉香肠之类的东西给顺了去。
基于以上总总,妖精很无奈,只好暂时权当做没看见,抓贼和工作她只能二选一。
就在孟赢溪因贼而心情不畅时,她遇到了几位自己在身为“李佩瑶”时期的熟人——市公安局的同事。
妖精心念:“黑熊又派便衣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