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美静说的这些话,就像尖刀一点一点的削着他的心,那本来美好的善良突然间,被残酷的现实冲击的七零八落。
周晓光看着眼前这一大圈子人,沙头村的人脸上有愤怒,有冷漠,有无奈,就连范大海跟刘美丽都黯然无语,在这个小小的护士长面前,连替自己说句话的勇气都没有。
“二狗子是你俩的儿子,你们俩的意思呢?”周晓光直面二狗子的爹娘,声音里无喜无悲。
“当时我就说了,不救了,让娃娃死在医院得了,你非要救,还搭了那么多钱,这钱你还吧。”二狗子他娘刚说完这些,就看到黑乎乎的一团影子。
“啪!”一个重重的耳光打在了她的脸上,把脸都打肿了。
“你不配当娘,真的,你甚至算不上人。”周晓光收回手,这是他头一次打女人,也将是最后一次。
“你,你***敢打我?”二狗子她娘,不敢相信的捂着自己的脸,旋即反应过来,冲过来就要打周晓光。
周晓光抓住她的胳膊,用力的往地上一推,二狗子她娘立刻坐地上嚎哭起来,“打人啦,没人管啦,没天理了,村长支你们快管管啊。”
“不要打我娘,你是坏人!”二狗子冲到母亲怀里,狠狠的瞪着自己的救命恩人,躲在娘的怀里哭泣起来。
“不哭,不怕啊,乖,狗子不理他。”二狗子他娘得意的看着周晓光,仿佛是在看个傻子。
“你也不配做个父亲。”周晓光转过身,冲着二狗子他爹用力的喊出这句话来,眼前一黑,站在原地缓了半晌。
狂风吹散了漫天的晚霞,夜色就要降临,地上的草叶低低的呜咽着,似乎在为一个孤单无助的人感到悲伤。
“乡亲们呐。”周晓光突然大声呼喊着,看着眼前的沙头村的村民们,“你们现在知道为啥咱们世世代代贫穷了吧,在事故出现的时候,我们拼死拼活救出了二狗子,当他没钱躺在医院等死的时候,你们走了,老子借了高利贷,十万块呐,给二狗子保住了命,现在呢,医院来要钱了,他的爹娘这个时候出来了,就连二狗子都觉得我是坏人,就因为我打了他的娘,你们说,这种畜生父母不该打吗?你们呢,麻木了吧大概,谁都不想摊上这摊子烂事儿对吧?哈哈哈,就你们这个熊样,还指望谁能给你们投资,还指望谁能帮助你们!沙头村,就这么一直的穷着吧。”
“周晓光,你别瞎说,你救了二狗子,大家都会感谢你的,但是别扯太远,告诉你啊,你的副记可以不用当了,嘿嘿,俺找了一支工程队来,很快的就会把路铺好!你就等着看一趁戏吧!”
人群里突兀的响起了一个十分刺耳的声音,周晓光淡淡的看着他那得意的样子,深深的叹了口气。
“呵呵,你厉害,那就你当吧,希望你成功,我累了,村长,支,你们回去吧,白护士长,你放心,我会把钱给你的,你去联系联系手术,实在不行,老子卖肾。”周晓光朝着自己家走去,一步,两步,三步,似乎每一步都是那么的沉重,每一步都像是走在了充满碎石的坎坷山路上,刺的人脚底鲜血直流,刺的人不断的在跛行中变得麻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