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敬贤带着几分疑惑随着梁大少爷走到一角,梁大少爷远远的望了顾筝一眼后才压低声音对他说道:“我的事三弟想必都已经听说了吧?我怀疑这其中藏有蹊跷、是有人故意想要算计我,这个人自然非大夫人莫属……”
梁大少爷因心里记着顾筝帮他这份情,所以当着梁敬贤的面、毫不保留的把整件事分析了一遍,并把自己猜疑和推测的地方逐一告知梁敬贤,让梁敬贤知道梁大夫人是个多么心狠手辣的女人!
梁敬贤虽早就料到梁大夫人城府极深,但当他从别人口中得知自己的生母有多狠毒时,心情还是五味俱全、十分复杂,更是不知该如何面对梁大少爷,只沉默的望着一旁的假山不语。
梁大少爷和梁敬贤彼此之间并没有任何利益冲突,相反他们还有些同病相怜———一个是从小就没了生母、继母一心想要将他除去的人;一个则是生母不喜、养母也从未真心关爱过他的人。
两人身上这些不愉快的经历和痛苦、让梁大少爷十分理解梁敬贤,因此梁大少爷并未当着梁敬贤的面痛诉梁大夫人的心狠手辣,只言简意赅的提醒他一点:“当初是三弟妹亲自去给我取药的,她取完药必然要送到隐香阁给我……”
“如果当日我身边服侍的那两个丫鬟没寻到隐香阁、三弟妹又正好没提前离开,那后果会如何不必我多说你心里应该十分清楚,”梁大少爷不知道他发/情一事其实是拜梁二夫人所赐,所以把所有的账都算在梁大夫人身上,并把自己的推测告诉梁敬贤:“我知道我和你说这些、你心里很不是滋味,但我认为你有必要知道这个事实———三弟妹当日也成了大夫人手中的一颗棋子,大夫人毫不留情的把她也一并算计了,只是她运气好正好破局脱身罢了。”
梁敬贤一听说顾筝差点被梁大夫人一并算计,脸色立时阴沉得吓人:“我明白你的意思,你这份情我记下了。”
梁大少爷满不在意的摆了摆手:“不必了,我不喜欢欠人人情———三弟妹帮了我两回,这就算我还欠她的人情。”
梁敬贤闻言也不和他多说客套话,冲他点了点头后便一个人去了碧梧院,见到梁大夫人连礼都没行、径直面无表情的问道:“我对你和大哥之间的恩怨没兴趣,我只想问你一句话———你算计大哥的同时,是不是把筝娘也一并算计进去?”梁敬贤说着猛地往前踏了一步,看向梁大夫人的目光冰冷得似没有丝毫温度:“你把筝娘当成你手上的一颗棋子?”
梁大夫人自然不会承认梁敬贤质问的这些事,反而一见梁敬贤对她咄咄相逼、丝毫没有丝毫恭敬,有些恼羞成怒的训斥了梁敬贤一声:“混账!有你这么和长辈说话的?你母亲没教你该如何尊重长辈吗?”
梁大夫人的话听在梁敬贤耳里却成了心虚,也让他更加痛恨梁大夫人:“我知道你从小就疼二哥,事事都以他为先、替他着想,甚至还让我这个已经被你送人的儿子为他让路!别的我都可以忍下、也可以不去计较,但你为了给二哥铲除前程上的障碍、竟连筝娘也不放过……我再也不会忍让了!”
梁敬贤可以容忍梁大夫人伤害他、漠视他,但却不能容忍她伤害顾筝!
他忍了梁大夫人这么多年,心里对她所有的不满终于在这一刻统统爆发出来,且为了护顾筝周全、他已决意不再忍下去了:“大伯母,既然你不仁那就休怪我不义,今后你若是再敢算计筝娘,我一定不会再顾念旧情、一定会反击到让你后悔莫及!”
梁敬贤放下狠话后就拂袖离去,一副不愿意和梁大夫人多说的样子,把潜意识里还把梁敬贤当成、可以让她随意操控的儿子的梁大夫人气得浑身发抖,一些以前她从不会说的话也在瞬间脱口而出:“孽畜!不孝的孽畜!你竟然这样和我说话?你为了你媳妇儿竟然敢跟我叫板?反了你!你也不想想是谁把你生出来的?没有我会有今天的你吗?”
但无论梁大夫人如何大声的训斥、拿出孝道来压制梁敬贤,梁敬贤的心意都丝毫没有动摇———没错,梁敬贤为了顾筝第一次光明正大的顶撞梁大夫人,也第一次不再把梁大夫人当成生身母亲看待!
这一次他要彻彻底底的和梁大夫人划清界限,因为他无法容忍她对顾筝所做的一切,无法容忍他完全忽视他的心爱之人。
既然如此,那就让他们从此一刀两断吧!
反正早在十几年前梁大夫人就已经亲手切断了他们之间的联系,是他太傻、太天真了,才会这么多年来一直对她心存幻想,期望她有一日也会像疼爱亲兄长那般疼爱他……
梁敬贤是个一旦下定决心就不会轻易改变心意的人,因此任凭梁大夫人如何痛斥他,决心要和她一刀两断的梁敬贤还是头也不回的走了、丝毫不理会梁大夫人的训斥,让潜意识里还是以梁敬贤母亲自居的梁大夫人气得拿起杯盏就朝梁敬贤的背影砸去:“孽畜!孽畜!竟然如此忤逆我!我真真是不该将这个孽畜生出来!”
…………
梁敬贤离了碧梧院后独自一人在园子里走了许久,一直到堵在心头的怒火散了一些才回到秋霜苑,进了屋后依旧有些提不起精神,怏怏的坐在一角、看着桌案上的茶盏生闷气,心里也因为梁大夫人的所作所为感到愧对顾筝。
坐在**头的顾筝偷偷的拿眼瞧了梁敬贤几回,见他一张脸比锅底还黑便知道他心情糟糕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