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儿一个劲的拿袖子擦眼泪,‘抽’泣着将噩耗说了出来:“大少爷今儿高兴,从姑‘奶’‘奶’这里回去便多喝了几杯,奴婢把他扶进卧房时他已经醉得不省人事,奴婢想着去给大少爷煮完醒酒汤,不曾想……不曾想奴婢才离开一会子,回来就见卧房一片火光,奴婢想要闯也闯不进去……”
顾筝死死的抓住信儿的肩膀,拼命的摇晃她、索要自己想要听到的答案:“半夜着火?那大少爷呢?他是不是一早就从火海里逃出来了?”
此刻信儿已是泪流满面,哭着摇头:“大少爷他……他醉得不省人事,没能逃出来……”
信儿的话让顾筝失控的将她推倒在地,频频摇头,一脸难以置信的尖声质问道:“你是说大少爷被活活烧死了?!”
见信儿捂着嘴点头,顾筝顿觉天旋地转、倒在了梁敬贤的怀里:“怎么会这样,不可能会这样!哥哥早上才来看过我,那时他都还好好的……不!我不相信!我不相信这是真的!”
梁敬贤紧紧的抱住顾筝,一颗心被揪得紧紧的,恨不得代替她承受这个噩耗,但却只能无能为力的看着顾筝难受,只是心里隐约觉得有些不对劲……
顾筝趴在梁敬贤怀里哭了片刻,突然猛地挣脱他的怀抱:“一定是岑老爷害死哥哥的!他根本就没有放弃除去哥哥的念头,我要去找他讨个公道!”
顾筝说完胡‘乱’的披了件衣裳就往外奔去,梁敬贤一面吩咐勺儿等人取了披风跟上,一面追了出去,也顾不上准备马车,坐上信儿前来报信时坐的马车就往桐州赶去……
不曾想马车才刚刚驶出梁家所在的胡同,就被一个头戴斗笠、身披斗篷的黑衣人拦截住,梁敬贤一见有人拦车、全身肌‘肉’立时紧绷,摆出一副蓄势待发、随时和对方动手的姿态,对方见了连连摆手、慢慢的靠近马车,压低嗓音低低的出声表明身份:“是我。”
那黑衣人不过说了短短二个字,就让顾筝‘激’动的掀开车帘跳下马车,不过梁敬贤的阻拦飞奔至那黑衣人身边,带着满心的期望问道:“哥哥?是你对不对?”
“是我,先上车再说。”顾风说完率先扶着顾筝重新登上马车,自己随后也钻到了车厢里,一坐下便把头上的斗笠摘下,见顾筝连头都没梳、身子也只随意披了件披风,不由心疼的揽了揽顾筝:“把你吓坏了吧?都是哥哥不好,哥哥应该更快些来找你,你就不会受惊了。”
顾风的“死而复生”早就让顾筝喜极而泣:“只要哥哥你好好的就好!”
顾风言简意赅的解释道:“我没事,烧死的不是我,是岑老爷替我寻来的替身……”
不曾想顾风话还没说完,梁敬贤就一脸吃味的用力把顾筝从顾风的怀里挖出来,霸道的把顾筝重新搂在自己怀里,若无其事的问道:“这么说这就是你和岑老爷之间的‘交’易?”
梁敬贤的小气和霸道让顾恨不得找条地缝钻进去———哪有人连大舅子的醋也吃?!还非得要当面和大舅子抢人!
真真是丢人!
幸好顾风并未多做计较,注意力很快就转移到解释他为何会“死而复生”一事上:“子良果然聪明!没错,这就是我和岑老爷做的‘交’易———我主动提出假死,让世上从此没有岑祺风、岑大少爷,只有孤儿顾风。如此一来,岑家便只剩下新认回来那位少爷,岑家的一切自然便理所应当的由他一人继承,从此和我没丝毫干系。”
原来顾风选择恢复自己最初的身份,切断和岑家所有联系、做回自己……
顾风的决定虽然让顾筝感到意外,但意外过后顾筝却十分佩服顾风的果决———由寒入贵易,又贵入寒难!并不是所有人都能轻而易举的放弃荣华富贵,更何况顾风有足够的资格继承爵位,他只要小心点拖着、只要保住‘性’命,最终必然就能继承爵位。
可顾风却选择放弃这一切,选择做回最初的自己。
顾筝欣赏、佩服顾风的果决之余,忍不住问了句:“哥哥,放弃岑家的一切你就得从头开始,甚至连你早前考取的功名也必须放弃,你会觉得可惜或是后悔吗?”
“没什么可惜的,我也不会后悔!我相信我有白手起家的本事,”顾风笑着把自己的打算告诉顾筝,让顾筝不必为他担忧:“我会靠自己的本事立业———正好早前我考取功名一事许多人都认为我是沾了岑家的光,如今我正好可以借这个机会证明我有真才实学,正好如了我的愿。”
顾筝和顾风‘交’谈时,梁敬贤一直静静的看着顾风,他十分清楚顾风是为了顾筝才自愿假死放弃爵位、从零开始,他同样佩服和欣赏顾风的勇气以及骨气,更是通过这件事真正的尊重、认可顾风,对顾风的态度也不仅仅只是爱屋及乌了。
把假死一事告诉顾筝后,顾风提出让顾筝继续把戏演下去,照旧趁夜赶往岑家哭丧,这样外人才会相信岑家大少爷真的遭遇意外、丧生火海。
顾风还主动提出要乔装成梁家的仆人,和顾筝一起回岑家一趟:“我想见祖母最后一面,岑老爷做的事祖母应是毫不知情,她老人家一直以来都是真心待我们兄妹,我怕她得知我的死讯后会伤心过度,坏了身子……”
顾筝也觉得此事没必要瞒着岑太夫人,当下便同意了顾风的提议,于是那辆从胡同里疾驰出来的马车重新上了路,一路直奔桐州,最终在天亮之前赶到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