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蔚已不知道是第几次站在顾宅外,这栋极具特色的建筑物,无论在何时何地,都能吸引住旁人的目光。
“直接上去吧。”
胡静望着那张脸,心里一时百感交集。站在门外便催促着舒蔚:“辛彦在房间里。”
“我需要做什么?”
“做什么?”胡静喃喃自语,想起这宅子里沉闷苦涩的四年,只能苦笑:“你只要知道,现在你是舒蔚,那就行了。”
要她装成舒蔚?
呵……她原本,就是舒蔚!
“是少奶奶回来了,您是来见少爷的吧。这碗粥就拜托您了,少爷最近都是住在家里,连公司的事都带回来一起处理,身子现在已经……唉,你去看看吧!”
唐妈反而是没有什么改变,见着她的时候,脸上堆满了笑容。
舒蔚终于推开房门,入眼是沉闷、压抑到极致的黑色。明明是大白天,但厚重的深色窗帘遮挡了一切,整个室内,都暗暗的。
“顾辛彦,你在吗?”
她喊了两声,循着记忆开了灯,目光扫过凌乱的房间之后……猛然愣住。
时隔四年、这里,没有任何变化!
梳妆台上,甚至还摆着她当初用过的化妆品、一旁打开的壁橱内,隐约可见自己的衣物。
就连远远看过去浴室里的摆设,也没有任何不同。
她的牙刷、毛巾一一都在……
忍不住的,舒蔚下意识走到梳妆台前,素手抚上自己曾用惯了的牌子。
纤细的指尖抚过瓶身时,诧异地发现上头竟纤尘不染。
早已过期的东西,竟还保存得犹如专柜里头一般!
“你回来了……”蓦地,身后传来低沉沙哑的嗓音,伴随着沉闷的脚步声,没来由地让人生出惧怕。
舒蔚抚了抚心口,正想转身,却在那一刹那猛地被人拽住。
身体在同一时间旋转起来,她发出一声惊呼,身子被拽着绕了个圈,在以为自己将要跌倒在地的那刻,终于落尽男人怀里。
“顾辛彦你……”
到嘴边的话被打断,她的脸、腰际就被那样紧紧握住。像拽着这世上最珍贵的东西一般,怎么也不肯放。
炙热的唇忽然覆上她的,在夜色中勾紧缠绕。
浓烈的呼吸从男人身上传来,带着极具侵略性的气息,一圈又一圈地往她身上缠绕。
她曾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味道,像最具**性的毒药,每每触及便舍不得丢弃。
“我就知道你回来的……”
舒蔚想推开他,可没来由地听见了他脱口而出的话,心里最深的某处陡然被触及……
“你终于又在我怀里。”
他低低地说着,瞬间将舒蔚抱得更紧,灼热的气息沾染到她身上,惹来淡淡的颓废感。
有那么一瞬间,舒蔚以为自己要被迷惑住了。
可就在顾辛彦话音刚落的那一刻,她立刻想起自己的身份。
是了,自己是陈新竹,该是第一次来这个地方!
就算还留着有关舒蔚的一切,就算他用那样脆弱的神情和声音恳求哀切,那又怎样?
她是陈新竹,舒蔚,已经死了!
“顾辛彦,舒蔚已经死了!”
怀里的挣扎顾辛彦自然立刻便感受到了,当下愣了愣,而后便下意识地将手臂收得更紧。
他不愿有人反驳自己的话,不愿好不容易回到身边的女人,又再度逃走。
当下黑眸猛地闪烁,用力握紧舒蔚挣扎不休的手臂。
高大的身躯比任何时候的反应都要灵敏,在瞬间制止了她扭动的身躯。强势地将她整个人压在墙上。
纤细的双臂被抬起,一手将之捏在冰冷的墙面。
“你没有死,你就好好地在这里,在我怀里……”
话落,她猛地俯身,凑近了舒蔚的唇。
“顾辛彦,舒蔚是你害死的!”
她闭着眼大喊,小脸偏到一旁。鼻尖几乎还能嗅到带着男人独有气味的呼吸,可无论她怎么用力感觉,那也不曾碰触到自己。
那张俊魅的脸,就落在右边脸颊前一公分不到的地方。如今扬起眉眼,便能看见男人立体俊朗的五官。
她冷笑,唇角勾勒出残忍的弧度:“你忘记了么?你给她打了电话,她出了车祸……然后,就死了。”
“顾辛彦,她已经死去四年了!”
“我说没有!”
“呵……”舒蔚如今只觉得可笑,一个凶手,却口口声声嚷着对方还在这世上。他真当全世界的人都失忆了吗?
男人危险地眯了眯眼,盯着舒蔚的脸上下打量了一阵。而后忽然大笑着后退,当着舒蔚的面又躺在了**上。
的确,她不是舒蔚。
舒蔚淡淡地看了他一眼,而后想起自己来这里的任务。便走到一旁端起来哪晚可口白粥。
“吃了吧,吃了,我就离开。”
“我不需要。”
顾辛彦的表情很是冷酷,布满阴霾的脸如今连看都不看她一眼,只顾着将视线投往窗外。
“你妈妈让我过来的,让我装成蔚蔚。”她耸耸肩嗤笑:“我做不到,我就是我,永远都不可能成为蔚蔚。”
也不知话里的哪一个词刺激到顾辛彦,他猛地瞪大眼睛,扬手便拍在舒蔚手腕上。
“啪!”她手腕一抖,那碗粥便尽数洒落在地。
溢出的香味窜进鼻尖,弥漫了整间房。
舒蔚站在那许久,手掌紧了松又松了紧,而后猛地转身往门边走去……
身后一片岑寂,她也知道顾辛彦绝不会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