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蔚还当是自己看错了,因为任凭她怎么想,也不认为这男人该在这个时候露出苦笑。..
“既是这样,那就谢谢顾总,希望这一次,咱们合作愉快。”
她勉强扯出一抹笑意,想起昨天两人的不愉快。
纤细的手伸出在半空中几秒之中,又讷讷地收了回来。
这一来一回,自然落尽了男人眼底。那双幽深的眸子闪烁了几下之后,便又恢复了原本冷漠的样子。
气氛忽然有些尴尬,舒蔚摸了摸怀里的文件,秀眉又下意识皱了起来。
等了半晌也不见顾辛彦开口,便干脆点点头决定先离开。
“等等!”
一只手搭在了她肩上,接着耳边便响起男人醇厚低哑的声音。
“蔚蔚……”
他又一次唤出这两个字,而心上总有些克制不住的疼渐渐涌起,在极短的时间内让他几乎承受不住。
伸出的手忽然又收回,就那么僵硬地悬在半空,透着莫名的凄凉意味。
舒蔚缓缓扬起眸子,秀眉蹙了蹙:“你想说什么?”
“没,你愿不愿意换一个环境?”
“文氏并不适合你,你可以重新回到第一医院工作。还是外科、甚至办公室都可以和以前一样。蔚蔚,你大可不必因为我而让自己受委屈。”
他已经知道关于孩子的事,确实消息之后,心最疼最疼的那刻,只想将她抱在怀里。甚至想冲动地走到她面前,告诉她,他们可以再生一个。
可当自己走到她楼下时,理智却告诉自己不该再打扰她。
已经过去了四年,她原本就不爱自己,何况是现在……
“算了!”
舒蔚的沉默,一瞬间抽走了他所有勇气,那张原本俊魅的脸,如今布满了落寞和孤寂。
有那么让人恍惚的一刻,舒蔚几乎就要忍不住握住他的手,几乎要原谅她如今怀疑的一切。
可男人连几乎都没有给她,紧接着便拿出了几样东西,一份又一份地接着往舒蔚手里塞:“房子就在前面路口,离这里很近。你尽快搬进去吧,省的每天一大早就要起**。”
“这辆车就停在楼下,下班的时候你就把它开回去。”
“还有这个电话,需要的家具和装饰他会帮你置办妥当。如果想换工作,就打电话给王斯里,他会安排。”
一点点交代清楚,他粗砺的指腹终于离开了柔软的掌心。最后碰触的那一刻,指尖仿佛还有些不舍,一如自己的心。
舒蔚被弄的莫名其,掌心里的房卡、车钥匙、还有那张名片清清楚楚的,每一样东西都是她现在所需要的。
可是他为什么要给她这些!
“顾辛彦,你这是什么意思?”她喊住了已经走到门边的男人,脱口而出的话几乎没有经过大脑:“你给我这些算什么……给我这些,姐姐就能活过来吗?”
他以为,这样就能赎罪?还是以为可以借此让自己原谅他!
舒蔚将那三样东西捏得紧紧的,几步走到他面前,执拗地将之塞了回去。
她宁愿顾辛彦一直那样残忍、一直对她冷漠以对。至少那样,她可以恨他恨得理所当然。
可男人只是勉强扯开唇角苦笑了下,望着摊开的掌心里的东西。脸上的表情变化万千,一会之后就颓然放弃。
他下意识攥紧掌心里的物件,许久之后才颓然叹了叹,用力攥了攥那几样东西,忽然扬手,扔到了角落的垃圾桶里。
清脆的声音从里头传出来,约莫是钥匙碰着了垃圾桶壁面。那清脆的声音没来由地让舒蔚怔了怔,而后便瞪大眼睛看着他从身侧走过。
颀长的身躯经过肩膀时,平白地生出一种寂寥感。
舒蔚忽然有一种错觉,好似他这么离开之后,便意味着真正放下了过去。无关爱、无关恨。
“孩子的事,我很抱歉。”
隔着几步远,舒蔚在恍惚中忽然听见了熟悉的声音。
淡漠、疏离。却能让人感觉到里头藏着的孤寂和遗憾。
他像是压抑着最深沉的愤怒,每一个字都平淡而含着出奇的力度。
舒蔚听着,像有寒风吹过,一下子抽走了她所有力气。
“宝宝不在,我和你一样心疼……至于你姐姐的死,与我没有关系。真相为何我会帮你查清楚。”
话落,他再也不停留。眼角余光只淡淡地朝舒蔚所在的地方飘过,而后就立即转身离开……
孩子……
他竟主动提起了孩子。
舒蔚不自觉想到远在国外的念念,想起那张几乎与顾辛彦一模一样的脸。
若是真如他所说,全然不知孩子的事,更与姐姐的死无关。
不,不会的。
她总不会那么糊涂,恨了一个人整整四年,怎么会恨错?
可舒蔚总有种奇怪的感觉,自己这四年来……似乎做了许多多余的事。
几天之后,秋意渐浓。街道上的银杏叶铺得更厚,约莫想让其成为一道风景线,这么多天过去,竟也没有人清扫。
如今秋风扫过的时候,偶尔还会扬起几片叶子。
舒蔚拢了拢衣襟,缓缓走下公车。视线习惯性地扫过公司附近,最后落在右前方那辆低调的黑色房车上。
“还在……”
有人从身后过来,拍了拍她的肩膀,故意朝她挤了挤眼睛。
“新竹,那位又来了哦。每天都这么早,要不要过去看看?”
和她打招呼是人是市场部经理秘书,性子总是大大咧咧的。因为舒蔚帮她出了一口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