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念念!”场面太过混乱,舒蔚也不知道之后变成了什么样。
而小包子闭着眼睛胡乱喊了几句之后,之后忽然再度睁开眼睛,用力瞪着胡静。
即便他还那么小,但那眼睛里藏着的仇恨却格外明显。
他是真的恨上了胡静!
后者愣了一下,手里的刀掉落在地。
“哐当!”
水果刀掉落在地,在场的人几乎都愣在当场。清脆的声音入了耳你,让胡静忍不租叫一声。
她瞠然瞪大眼睛,看着地面不住掉落的鲜红!
舒蔚吃了一惊,连忙将小包子转过来仔细看,就看见那只嫩白的掌心里,不住渗出血滴。
她惊呼一声,整个人都慌了。
“念念,痛不痛?”
小包子用力憋着一口气,脸颊涨红。他知道自己的手被划了一下,***刀刺过来时,他站在妈咪面前,虽然没有刺到身体里,但不知怎的掌心却被划到。
现在,很痛很痛。
可是他想了想,还是用力摇头:“不,念念一点也不痛。妈咪呼呼。”
他总是那样懂事,知道自己会担心,知道她会难受。所以即使脸色惨白,整张脸都皱了起来也不没有说疼。
舒蔚眼眶通红,她慌慌张张地想找东西处理,但刚直起身子,一股疼痛感就从泄里升起。她踉跄着站立不稳。
有人从身后扶稳了他,是陆又铭。
他有些疲惫,但还是将舒蔚稳稳得扶着。
而后不知从哪里拿来了纱布扔给顾晨晨:“替他止血。”
随即将舒蔚抱起来到旁边的椅子上,在她泄上按了几下:“怎么样?”
她摇摇头:“还能坚持住,叫仲菁过来,带上药。”
“你现在需要躺下,孩子还很小,受不得碰。”
可那么多人虎视眈眈的,小包子手上还有伤口,顾辛彦依旧昏迷不醒,说不得就得这样躺一辈子。
现在的状况,她怎么敢离开?
于是只能用力摇头,眼眶即便通红也不肯掉下泪,就这么死撑着:“念念,过来妈咪这里。”
小包子手上包了厚厚一团纱布,鲜血总算没有继续渗出来。
那张稚嫩的脸上,有着常人难以想象的坚毅。
他没有哭,即便很疼,疼到他只想抱着妈咪大哭一场。
“嫂子,你带念念去躺着吧。这里就交给我好不好,我保证不会让他们带走念念。”
顾晨晨从未有一刻,觉得自己的家人那样令人厌恶。
她用力攥着掌心,默默在心底许下承诺。至少没有舒蔚,绝对不会有现在的她。哥还躺在那没有意识,她既应了,无论如何都该做到。
舒蔚摇摇头想拒绝,但话还没有说出口,忽然身后就传来嘲讽的声音:“晨晨,你给我过来。”
“站在外头像什么样,你哥还没死呢,说什么带走不带走的话。再说,你爷爷和爸爸都在这,这些事,轮得到你决定吗?”
顾晨晨瑟缩了下,可紧接着便又挺直背脊,目光直直落在胡静眼底。
“不管你说什么,我只做我认为对的事。”
“你……”
胡静还想教训她,她恨不得就这样再也不看不见舒蔚。但手刚扬起,就被人呵斥住:“好了,都住口吧。”
顾定国的话从来没有人敢反驳,他直接开口,布满皱纹的脸上有着常人难以想象的坚持。
不管任何人,都不能违抗他的决定。
话落,他缓缓看了一眼顾辛彦,情绪异常复杂。继而将视线投到陆又铭身上:“又铭,你说说,小彦的情况怎么样。他现在,算是个人吗?”
陆又铭有所迟疑,但还是照实说:“目前还不能准确判断,辛彦现在是昏迷状态。如果一直持续下去,会判定为植物人。”
他没有说的是,就凭顾辛彦此刻的状态,有很大几率是醒不过来。
但同样的,他在心底深处一直相信他会醒来,无关医学,而是信任。
顾定国沉默几秒,脸上的表情愈发凝重:“醒过来的几率还有多大?”
“百分之十。”
陆又铭的话刚落下,胡静当即踉跄着跌倒在地。她连看都不敢再看顾辛彦,眼神没有任何焦距。
直到顾定国和顾威起对视一眼,再度开口:“既然这样,就把我的曾孙带回去。由念念继承顾氏。”
“至于小彦的股份,呵……三个人都没有做到,他应该也有安排吧。”
顾晨晨不敢置信地瞪圆眼睛,她站在舒蔚和念念旁边,想将他们俩护在身后。可偏偏,如今的她什么都做不了。
“爷爷,就听我哥的好不好?你们非要这么做,难道要让他、让他死不瞑目吗?”
“小彦还没有死,不许胡说!”
胡静直接走过来,甩了顾晨晨一巴掌,接着想也不想的将小包子扯过去用力按着:“你再挣扎,奶奶就把你妈妈肚子里的妹妹打掉。”
小包子不敢动了,舒蔚伸长了手,但却没有任何力气阻止。
她的脸色惨白得可怕。
胡静知道舒蔚肚子里怀着顾辛彦的种,如今的她自也不会要舒蔚的命:“哼,既然你肚子里怀了一个,那就把他生下来。我保证没有人会动他。”
“但是念念,必须跟我们回去!”
“不行,你忙不能带走他……”
她怎么可能,再和小包子分开。
曾经分开过的每一天,她都度日如年,假如看不见他,她不知道自己要怎么活下去。
而念念,怕是再也不会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