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辛彦呆滞在当场,许久才明白过来她的意思。结婚那天,他亲手把这枚戒指戴在了舒蔚的无名指上。
结婚第二天,她便主动取下来。找了一条项链挂在脖子上,她遵守他们的诺言,自己比谁都要清楚。这抽姻最在乎的人不也是她么?
可如今她取下了戒指,是要结束的意思?
没有去追她,顾辛彦站在那。眼看着秦元星从后面跑过去,小心地扶着舒蔚,眼睛仿佛要冒出火一般的疼,那对相拥在一起的人,比什么都要刺眼。
掌心攥紧了那枚戒指,顾辛彦狠狠转身,将之扔进了垃圾桶。
舒蔚没有发现身后男人的心情转换,交出戒指之后,她忽然全身一松,连脚步都踉跄了一下。
好在有人扶了她一把,这才免去跌倒的后果。回头便对上秦元星布满担忧的脸,一只手不受控制地抚上额:“没事吧?”
“嗯。”
确定烧的不严重,秦元星这才松了一口气。扶着舒蔚往外走,酒吧里同事还闹腾着,两人便已经走远。
“回医院?”
“不了,回家吧。”
顾辛彦眼看着两人离开,面色阴沉得可怕。林昭颖不知何时走了过去,就站着他身边,亲密地挽着手腕。
“舒医生怎么就回去了呀,还没怎么玩,也没吃东西呢。”
她说着把顾辛彦拉到身边,并肩往回走:“哎难不成还因为之前那件事过意不去,辛彦,其实也都过去了。我现在这样也挺好。”
她喋喋不休地一直说话,红唇一开一合的,让人不自觉生出烦乱感。顾辛彦皱了皱眉,自顾自坐到了角落里。
姚瑶从洗手间回来,四下看都没有舒蔚的人影。瞪着高跟鞋就跑到顾辛彦面前,居高临下地指着他鼻子:“蔚蔚呢?”
“舒医生刚刚走了。”林昭颖“热心”地提醒。
姚瑶理也不理她,她脾气一向不好,想到舒蔚今天哭成那样,她心里也不好受。当即指着顾辛彦质问:“喂。顾大少,蔚蔚你的老婆,她出去了你怎么也不跟着?”
“你闭嘴。”顾辛彦冷冷地道。
这样的语气没来由地惹恼了姚瑶,正要发怒。却看见林昭颖坐在顾辛彦面前:“蔚蔚还发着烧,你就让她自己走了?还跟这女人牵着不清的,顾大少,你有没有良心啊?”
姚瑶说完便要出去找舒蔚,她以为她是一个人走的。心里也担心。
“等等,她发着烧?”顾辛彦敏感地注意到重点,脸色刷一下沉了下来:“这件事我怎么不知道。”
“呵……您那么忙。这几天不都守着林医生嘛,我们家蔚蔚今天没来上班。秦医生去家里找她才知道烧到三十九度。听说是一个人在客厅里坐了一晚上,不烧才怪。”
顾辛彦愣在当场,从座位上站了起来。脑海里不自觉浮现出那一幕,在客厅冰冷的地板上,那道娇小的人影等了他一晚上。
他记得舒蔚曾说,在家里等他的答案。
只是昨晚陪林昭颖到很晚,接着又回了顾宅。没顾上这件事,难不成,这就是她要结束的理由?提步欲走……转身,又想起了什么。先拿出手机拨了个电话出去。
“你在哪?”声音一如既往的冷漠。
听筒里安安静静的,许久才听见有人回答:“她现在不方便接电话,有什么事我可以帮你转告。”
秦元星!
顾辛彦危险地眯起眼,放在身侧的手掌握紧,攥成坚硬的拳头。他什么也没说,姚瑶便察觉到气息的改变。而后猛地将手机塞进口袋里……
“怎么了啊。”姚瑶连忙也给舒蔚打电话,眼神闪烁了下。不管怎么说,和秦元星在一起,她也算放心了。
车上,舒蔚接过手机,缓缓收好。
“这样真的好吗?”
“嗯,我不想见他。谢谢你了。”她转身看向窗外,目光落在闪烁的霓虹上,眼神迷蒙。
秦元星叹了叹,盯紧了她的侧脸。哪怕是生气、怨恨,可那情绪终究不是为他。在舒蔚看着自己的时候,他永远都只能看见漠然。
舒蔚自己回了家,夜晚,公寓里很安静,十几层的公寓,几乎每一间都亮着灯,偶尔还有听见孩子的哭闹声。在寂静的夜中格外明显。
她打开门,在客厅里坐了坐,而后便走到房间里开始收拾东西……
“铃铃铃!”手机铃声划破夜空,惊扰了坐在电脑前的舒蔚。
“妈?”
电话来自韦容青,上次不欢而散后,舒蔚还没往家里打过电话。如今突然接到,也有些诧异。
“蔚蔚啊,后天就是元旦了。你表妹结婚还记得吗?”韦容青语气很平缓,也有些试探的意思。
舒蔚明显发觉了不对劲,放在键盘上的手指也顿住。站起来坐在**头:“表妹结婚我会去的,您别担心。”
“哎,我不担心。但是……能不能把辛彦也叫上?你表姑原本的意思,是让你们做伴郎伴娘,我想着辛彦是个大忙人。恐怕是没空,但是参加婚礼应该行吧?”
婚礼?舒蔚也不知道自己参加过多少人的婚礼。每到年关,总有一大堆红色炸弹,她曾经那样期盼能把署着自己和顾辛彦名字的请帖寄出去,现在……
“蔚蔚,你在听吗?听说你表妹的老公也是北城有名的公子哥,或许和辛彦也认识。”
“妈,他不会去的。”
她拒绝的太爽快,韦容青压抑着的怒气便有些不受控制。顿了顿便要发怒,可话到嘴边她又咽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