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壮壮不是他的孩子。”田小萌下意识脱口而出。
“他计较过吗?”庆嫂反问。
“……”田小萌再次语塞。凌子烈的确从未因为壮壮不是他的孩子,而慢待过他。即使在她和他闹得不可开交的时候,他也从来不曾迁怒过壮壮,反而将他照顾的很好。
“大少奶奶……”庆嫂语重心长的叫了她一声,略带指责的口吻,缓缓的问:“夫妻之间,到底有什么问题是不能摊开来谈的呢?为什么每次非要闹到这种不可收拾的地步?
你回来这么久,家也不回,家人也不见,你可知道老太太如今都糊涂了,可整日里心心念念,最放心不下的还是你。
她老人家一直以为是自己当初那席重话,才逼得你离开的。这些年她一直活在自责中。日盼夜盼的,总算把你盼回来了,可你倒好,回来这么久了,连回家看她一眼都不去。大少奶奶,庆嫂当真要说你两句了。你的这些不懂事,大少爷可曾你计较过?”
庆嫂说的恳切。田小萌竟无从反驳。她也自知这些事的确是自己不该,又恼又悔的样子,只低头流泪不语。
庆嫂想了想,却还是将家里的状况如实告诉她:“如今老爷被查出肺癌晚期,老太太又糊涂了。一大家子,加上那么大一个企业都是大少爷一个人在撑着,他有多难,是我们这些下人无法体会的。可我总希望你是可以体会得到一二的,因为你们是夫妻,是一体的……”
田小萌已经哭的木掉的脑袋,猛然被一个词撞的脑仁儿直晃-----
“等等……”田小萌下意识打断她:“您刚才说什么?大伯他……”
“大伯?”庆嫂一愣。
田小萌立刻意识到自己失口,忙假装若无其事,蒙混过去:“爸爸他得的是肺癌?”
庆嫂虽有疑问,却没有多问,只郑重的点了点头,面露担忧之色说:“嗯,国内的大夫都已经建议放弃治疗了。情况不容乐观。”
田小萌细细琢磨那天见到凌兆乾时候他羸弱的样子,顿时心下了然。却还是不愿相信的样子,摇着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凌兆乾就像是她的父亲。虽然他不善于表达父爱,却从言行举止上处处表达了对她的关心。这稍稍缓解了“父亲”这个角色给她造成的心理阴影和痛苦,弱化她对于于伯雄这个人的戾气。
可是他得了癌症,晚期!医生都建议他放弃治疗?
她曾幻想过,等她和凌子烈彻底和好的时候,要承欢他的膝下,让他享受天伦之乐。可是现在她显然是没这个机会了。
庆嫂见她有些不知所措,细心抚掉她贴在脸上泪湿了的头发,聊表安慰。
而后轻叹了一声,继续说:“现在外面传的沸沸扬扬的关于大少爷的那些绯闻,他有多不齿?可又有什么办法?没有了老爷在商界和黑白两道的影响力,没有任何外援,家里又处在这种随时可能剧变的当口。他总得找些个更能抓人眼球的新闻,来锁定那些媒体的关注度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