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子烈想着,不禁恼恨交加。伸手从工作台上摸出手机,打电话给助理,让他通知于氏,明天下午过来签合同。想这么快就拜托他,显然是痴人做梦。凌子烈现在一脑袋的疑问还没解开,哪里能由着她的心意,想把他推多远就推多远?
“签合同?”助理愕然了,照老板上午的反应,这合同铁定是签不了的,何况于氏这次给的草案中,广告费这一项,拟的不怎么合理,和同批送上来的其他公司相比,于氏完全没有中选的机会。
新来的助理显然领会不了老板这欲迎还拒的矫情劲儿背后的“真相”,只本着自己助理的工作的职责,认认真真的提醒凌子烈:“其他公司的条件更合适,而且……”
凌子烈一向对质疑自己决定的员工没什么好脸,此刻更甚。不等助理陈晴完毕就打断他,直接命令道:“照我说的做!”
说完便自顾挂了电话。
他忽然有点想念杰森。
放眼整个公司望去,恐怕也只有杰森能从他的只言片语里,瞬间领会他最真实的想法,然后不动声色的朝他想要的结果上去建议。
所谓会做人。杰森若称第二,没人敢做第一。
可就是这么个人精里的人,此时却在一个穷乡僻壤里,被当地的地头蛇五花大绑给扣了,逼问关于照片中这个女孩的下落。
杰森不知道这伙人什么来路,一时什么都不敢说,被这一伙人的头目打的鼻青脸肿的绑在门口的石柱上。他手里“缴获”的,是杰森千辛万苦查来的关于田小萌幼年的一些生活资料。
“你和这女孩什么关系,说!”为首的是个满脸刀疤的粗狂男人,说起话来,更是凶神恶煞,久居都市,打交道的都是文明人,杰森何曾见过这样野蛮的“原始人类”,早就吓得两腿筛糠,没了主意。强撑着坚持到现在的,也不过是他对于秘书这份职业的忠诚,以及对于凌子烈交给的任务的坚持。
杰森从这刀疤脸看田小萌幼年时照片的表情里,分明看出点他对她也极感兴趣的神态。照片里,田小萌还是四五岁大的样子,眉清目秀的,扎着松散的马尾,一脸缠烂的笑。虽然穿着朴素,但那浑身掩不住的贵气,着实不像是普通农家的女儿,尤其是脖子上挂着的长命锁,更显得与这身装扮格格不入。
杰森正是怀着这样的疑问,在民间做探访时被这些人发现,并抓获的。
“说!”刀疤脸见他不说话,劈手一巴掌扇在他脸上。
杰森被打的头晕目眩,痛苦的叫了一声,偏头垂向一边。精致的无边框眼镜,早就被他们打碎,此时摇摇欲坠挂在耳朵上,他艰难抬头,透过支离破碎的镜片,看了眼捏着田小萌照片的刀疤脸的手,不知是激动还是害怕,那双粗壮的手,竟然不停的微微颤抖着。
“她是……”就在杰森扛不住,打算说句实话,试探这刀疤脸的时候,放在桌上的他的手机响了。
来电显示:老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