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这会子思婉也晕着,大太太这一口气就窝在心里没出发,抬腿就往里屋去,哼,老娘今天就要教训教训这个小蹄子,公孙彦你有本事就真的来拧老娘的脖子。
张妈妈一看大太太这是气疯了,忙拦住道:“太太,太太,三秀病着,您有什么事,等她醒了再说吧。”
“病着?怕是跟男人鬼混,伤了元气吧。”转身对丽娘道:“叫你家秀起来,给本夫人奉茶,没有嫡母来探视,她却睡在**上的道理。”
这不是明摆着找茬吗?
丽娘躬身道:“回太太的话,三秀正昏迷着,没法儿起来?”
“好大胆的奴才,晕了你不会叫醒她吗?还是你也不把本夫人放在眼里?来人,将这个恶奴拖出去,重责三十板子,我倒要看看,这个府里究竟是谁说了算。”
说着,大太太往正堂首位上一坐。
张妈妈就松了一口气,大太太还是畏公孙公子的火的,一口气憋着没地儿泄,这是拿三秀昨贴心的人出气呢。
丽娘在三秀这儿再怎么得力有脸,那也还是个下人,打个府里的下人,公孙公子就是再嚣张,也没道理为此而找大太太理论。
如此一想,张妈妈也就不再拦着大太太,而是出去叫人。
紫棋紫琴两个也不是傻子,知道大太太要在小青园立威,明着是打丽娘,实则是教训三秀。虽然担心,却也是大气都不敢出,怕一个不好,惹火上身,跟着丽娘一起挨罚。
只有四儿趁着大太太不注意,脚步悄悄往后挪,一个转身,从后堂溜了出去。
公孙彦没有直接出去,而是去了榕园,老太太这几天心急火燎,觉睡不好,饭吃不香,就是不知道思婉在宫里究竟如何了。
好不容易得了信,知道公孙彦亲自送她回了府,心里一块大石就落了地,忙到菩萨跟前去烧香,不多时,就听人说公孙彦来了,便进了前厅见客。
公孙彦规规矩矩地向老太太行了一礼:“阿彦给老祖宗请安。”
老太太忙道:“快起来,这阵子可辛苦你了。”
公孙彦心头一暖道:“谢老祖宗,三秀病了,阿彦不得已才亲自送秀回府,失礼之处还望老祖宗见谅。”
老太太听得一怔道:“婉儿她没受伤吧?”
“一点小伤,不大碍事,老祖宗您别担心,只是太过疲累,需要静养,方才顾太太去看望三秀了,不知府里可方便请太医,若是不方便,阿彦亲自跑一趟。”公孙彦恭敬敬地说道。
这话里的意思很多,老祖宗也是人粗,岂有听不明白的道理,忙道:“宫里事多,你赶紧着回去办差吧,婉儿有我呢,谁也为难不了她,放心吧。”
公孙彦这才放心地走了。
公孙彦刚走,四儿就满头大汗地赶到榕园,侍书正端盆水出来,见了她笑道:“你可是追公孙公子?人刚走呢?”
四儿怔了怔,随即松了一口气,忙对侍书一拜道:“侍书姐姐,您行行好,让我见见老太太。”
“外头是哪个来了,让她进来见我。”侍书正犹豫,老太太平日里连一般的庶子庶女都不见,哪是四儿这种三等丫环随便就能见的,没想到老太太耳尖,竟是听到了,忙道:“快进去吧,老太太要见你呢。”
四儿一进去就跪下了:“老太太,奴婢斗胆,请您救救丽娘吧。”
老太太先一听四儿的声音就着急了,以为四儿出了什么事,听了这话倒是松了一口气,皱眉道:“你莫急,说说怎么回事?”
四儿就把公孙彦抱着思婉进了小青园,被大太太看见,大太太斥了公孙彦几句,公孙彦又如何顶撞大太太的话都说了一遍。
“……三秀这会儿正晕着,丽娘也没说啥,只是说三秀没法子出来拜见太太,太太就让人打丽娘三十板子,老太太,丽娘也是上了年纪的人了,三十板子下去,只怕会没人了,三秀跟前也没几个得力的,丽娘若是真走了,三秀只怕会受不了……”
老太太道:“你是婉儿跟前的三等丫头?”
四儿哭着点头。
“你倒是个忠义的,起来吧,这事我也不好出面,她若是打婉儿,我倒能去拦一拦,丽娘到底只是个下人,除非你家秀自个拦着,别人都不好说话,她毕竟是太太,有些脸面我还是要给她的。”老太太无奈道。
四儿好生失望,只好起身告辞。
老太太又叫住她道:“你莫急,我让刘妈妈走一趟。”
四儿眼睛一亮,忙过来谢过老太太。
丽娘被两个粗壮的婆子摁在长凳上,身上已经挨了好几板子,每一板子都是重重地打下去,提起来时,板子上血滴点点。
紫棋和紫琴捂住嘴,强忍着没有哭出声来。
丽娘更是倔,硬是一声也没吭。
大太太见了越发气,指着丽娘骂道:“打,重重的打,我倒要看看,她的骨头有多硬。”
四儿急急地赶回来时,就见丽娘已经被打得只有出气,没有进气了,猛地扑上去,死死护住丽娘。
大太太冷笑:“哟,还有是个有忠肝义胆的?那就成全你,一起打。”
一板子没打下,四儿就是一声嚎叫,声音凄惨又尖锐,老太太的话她算是听懂了,这事只能把三秀闹醒,三秀若是醒了,肯定会救丽娘,大太太若是敢打三秀,那老太太也就好来管了。
所以,她一来就大声叫唤,就算吵不醒三秀,也多引些人来好,让大家看看,大太太为了对付三秀,都做了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