嫉妒和怨恨的火苗瞬间又将她方初醒的理智烧化,顾思容冷笑,抚了抚自己受伤的脸:“顾思婉,我所遭受的一切困苦羞辱全是因你而起,你竟然想轻飘飘几句话了结?你不觉得自己太天真了么?不过,我也不是不大度之人,想让我原谅你也不是不可能,看见我脸上的伤疤了没有?除非你也在脸上划一刀,否则,你我的恩怨不死不休。”
思婉也不过一时心软,不想与她于纠缠争斗,没料到,顾思容就是顾思容,一个以自我为中心,希望会世界都只围着她转的人,只会把所有的过错都归结于别人的身上,又岂会自我反释醒悟?自己还真是高看她了。
叹一口气,自要说完,身子被勾得一倒,人就被公孙彦拥进了怀里:“你跟只疯狗讲什么道理?不知道狗是改不了吃屎的么?”说罢,拥起思婉就朝楼下走去。
顾思容气得脸色发白,人都在抖,轻微的叹息身自耳边响起,紧拥她的那只手缓缓放下,抬眸间,身边高大的身子已离开她几步远,她心一慌,上前一步揪住他的衣襟,满脸愤怒:“你做什么去?”
史青衡无奈而疼惜地看她:“为什么非要跟三秀闹?她方才的大度你不觉得应该珍惜吗?”
顾思容立即松开手,退后一步:“你也替她说话?”
“不是替她说话,你们是亲姐妹,彼此伤害下去有意思么?还是你还放不下公孙彦?既然如此,又何必答应我的求婚,我放你自由可好?”史青衡星眸里有些伤感。
发生了这么大的事,她的贞操名节全毁了,而且她在百盛楼所做的一切很快就会传得全城皆知,老太爷老太太还有父亲很可能正在家里备好家法等她,如果连他也不要她了,除了死,她无路可走。
她终于害怕了,上前环住他:“不是,不是的,我……我是恨公孙彦,他毁了我的容,我恨他们两个,青衡,不要离开我。”
史青衡皱眉:“真的?”
她发誓一样的点头,象是在说服自己:“他看我如狗屎,就算他真是天神下凡,也没意思了,我顾思容又不是没人爱,何必自取其辱。”
史青衡唇勾扯起一抹苦笑:“但愿你说的全是发自内心。”
“青衡,我不是傻子,你对我好,我知道,我脸好痛,痛死了。”她撒起娇来,拉住他的手轻摇。
他还是心软,方才的失望也不过是想教训她一下,这个可怜的,可憎的,又可爱的女人,他若放得下,又岂会冒着身败名裂的危险将所有的过错都揽于自身?
怕她痛,更怕她的伤会恶化,将她的小手握在掌心,柔声道:“走吧,跟我回家。”
回去的路上,公孙彦一路牵着思婉的手,缓缓行走,街上行人自发的给这一对玉一样的人儿让出一条道来,有相熟的,远远的就送来祝福:“公孙兄,恭喜。”
“公孙公子,要早生贵子啊。”
“公孙公子,公孙夫人,你们一定要幸福美满。”
公孙彦难得耐烦地与人一一点头致谢,思婉笑吟吟地跟着,两个走得慢,象行走在一路永无尽头的长路上,这一生还有很长,但愿所有的误会与伤害都消除,从此执手相伴天涯。
甘草和紫琴两个被扔在了街道口,这对无良主子自己过二人世界,讨厌他们跟随,甘草还好,自小便被公孙彦扔惯了,自在的坐在马车上玩耍,一会碰到相熟的人,便上前攀谈几句,等得一点也不着急。
紫琴却是满腹担忧,少奶奶这会子比不得往日,脑子似是不太灵光,象个没长大的孩子,也不知爷会不会好生照顾她,不会走丢吧?不会遇到什么坏人吧?还有,牢里的事,会不会传出去……
心里一急,人就在马车前走来走去,不得安宁,甘草与人聊了一阵,看着烦:“紫琴,你别再转了,我头都被你转晕了。”
“爷和少奶奶怎么还没回来?”紫琴不好意思地笑笑,问道。
“该回来时,自会回来,主子们的事情,咱们管那么多做什么,耐心等着就是。”甘草不以为然道。
你自是不急,我家主子又没受什么伤害,哪象我家少奶奶……
紫琴听了就有气,也有些埋怨公孙彦,正如少奶奶所说,若非嫁给公孙彦,少奶奶也不会受那么多苦,不由后悔,当初就不该劝少奶奶嫁进北靖侯府。
懒得理甘草,自顾自的又往街角处去望,好半晌还是没人。
又转回来,小声喃喃:“不就是买个糖么?要得了这么久?爷也不想想,少奶奶还病着呢,昨儿一身的伤,哪就这么快好了?”
“少奶奶是爷的娘子,爷自个不会疼么?要你瞎操心?”甘草不喜欢女儿家啰嗦,不屑道。
“哼,苦是真疼,又岂会让少奶奶进了宗人府大牢,男人啊,就是嘴上说一套,实际做一套。”紫琴忍不住抱怨,想想少奶奶如今连她都不太认得,鼻子就泛酸。
“你这是什么话,爷对少奶奶还要如何?少奶奶自个逞强,没做过的事非要认做什么,爷又不是解决不了,她分明就是不相信爷的本事,进宗人府也是她自个闹的。”甘草更气,想起爷昨儿个为少奶奶还吐血了,心里就疼,他家主子打小儿金粹玉粒养大的,那里受过这么大的创痛?这位少奶奶还真不是个省事的主儿。
“你的意思是少奶奶进宗人府全是自找的?你……你怎么能这么说少奶奶,太不讲理了。”紫琴气得火冒三丈,她原是个脾气温和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