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孙彦眼里就露出怀疑道:“不错,那人已经醒了,我把他关在另一间厢房里。”
思婉道:“他说他姓何,是江南何家的长公子何子风。”
公孙彦的心里就有一抹了然,可一想到思婉很可能与那除子风单独呆在一起时,心里就象沤了一坛酸菜一样,酸溜溜的。
“是与你自幼订亲的那个江南何家?”公孙彦冷哼道。
“其实,我也就这个月才知道有这么个何家表舅,今天更是头一回见到这位表兄,听说也是书香门弟,还是个举人。
“却为了某些目的做下毁人名节的勾当,若非我早有预防,今天只怕就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思婉就冷笑着看向顾思静,这一招还真阴,她对顾思容还真是姐妹情深,为了嫡亲妹妹的幸福,把自己这个庶妹往火坑里推。
就算你要我放弃与公孙彦的婚事,也可以用别的法子吧?
一个毁了名节的女子,将来不管嫁到哪里,都会受世人耻笑唾骂,会一辈子抬不起头来,顾思静,你的心还真毒。
公孙彦就想起何子风脸上的小绣花鞋印子,不觉又好气,又好笑,更多的是心疼。
小妮子在顾家怕是过得战战兢兢如履薄冰吧?那何子风偷鸡不成反蚀一把米,被她治得够惨。
这会子名声臭了不说,回去还得好好整治整治这个何家,吃了熊心豹子胆了,敢跟我公孙彦抢媳妇儿……
侯夫人心疼地握住思婉的手道:“所以你故意把自己弄这么丑?好吓走何公子?”
思婉不好意思道:“没吓到夫人您吧?这东西其实就是块红印泥,我临时备着的,那何公子一进门就被我吓晕了过去,哎,还真不禁吓。”
应该还用了mí_yào吧?小妮子又没说实话。
公孙彦瞪了思婉一眼,但也没揭穿她,那种下三滥的东西,也不知道她从何而来,也亏她想得这么周到,今日这事,若是换了别的女子,那就只有死的份了。
公孙彦看思婉的眼神就越发幽深热切了起来。
侯夫人就似笑非笑地看着大太太。
“公孙家虽说愿意与顾家结为秦晋之好,可也非顾家不可,三秀真要出了个什么三长两短,我家阿彦也不会娶顾家其他女儿,既便是作妾,也不行。”
这是明明白白在打脸了。
上回顾思容不顾脸面说要给公孙彦作妾,大太太就觉得无地自容,这一回,侯夫人说是连给公孙彦做妾也不要了。
大家都是聪明人,话说到这份上,再说下去就要撕破脸,亲家不成要成仇家,而大太太也没这个胆子跟北靖侯府撕破脸。
大太太尴尬地笑了笑。
“夫人何穸虽说不是我亲生,我待她却与静儿和容儿两个一样,也是我的心头肉,哪里会慢待了她。”
是心头肉上的那根刺吧?
思婉冷笑,却也知道,这个时候要就坡下驴,不能真让两家撕破脸,便偎进侯夫人怀里道:“夫人,母亲待我自是凭了心的,待我五姨娘也慈善。”
侯夫人就知道,她是担心亲娘的安危,不由叹一口气道:“顾夫人出自书香门地,自是贤良大度,宽厚待人,我是怕府里会有些瞎了眼的小人看你是庶出,就可劲的欺负你。”
顾思静听了脸上一阵发白,手也紧抓着裙幅强抑自己的情绪。
侯夫人又道:“前儿听说,宫里给大秀送了四色礼了,还没恭喜大秀呢。”
顾思静免强露出一丝笑容,“多谢夫人,只是些常礼,算不得什么。”
侯夫人点头道:“也是,北戎公主已经进京城了,前儿听侯爷说,公主殿下指明非嫁皇上不可,可皇上却不愿再纳嫔妃。
“公主很可能会嫁给太子殿下或是恭亲王爷,如今也就看两位殿下自个的意思了,阿彦自小与两位殿下一同长大,情同手足。
“两位殿下对阿彦的婚事也甚是关心,若是知道阿彦这亲事总一波几折,只怕也会不高兴呐。”
大太太和顾思静听了脸色又白了几分,侯夫人觉得警告得差不多了,便对公孙彦道:“阿彦,走吧,咱们还得去给婉仪点长明灯呢。”
公孙彦就看着思婉,她脏兮兮的小脸看着就象只花猫,偏眼里还含着泪珠儿,心里就不落忍,扯过她道:“你跟我一起去。”
思婉巴不得这些人快点离开,太子受伤不能在阴暗的通道里呆太久,这些人不走,太子也不好出来,便对大太太道:“母亲,女儿也去给婉仪姐姐上柱香。”
大太太就问侯夫人:“不知这位婉仪姑娘是……”
“是我过世的儿媳,彦儿的元配。”侯夫人略显伤感道。
大太太就对思婉道:“那是应该的,你以后嫁进侯府后,也要善待元配留下孩子,要当亲生一样好,可记住了?”
思婉明白她是在提醒自己,自己嫁过去,也不过是个继室,公孙彦和侯夫人虽然维护自己,却更留恋过世的世子夫人。
思婉点头道:“女儿会凭良心待人的,母亲放心。”
是骂大太太做人不凭良心,阴害庶出女儿。
大太太气得胸口一闷,差点没站稳,顾思静忙扶住她道:“娘,咱们去禅房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