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宴散了我就出城,今天直接过来的。”
袁懿抱她下来,不客气地一屁股坐在还没收拾齐整的床榻上,开始优雅地一口一个肉丸啃串串,吸一口温温热的酸梅汤。食物一下肚,头上立刻痛快地出了一通薄汗,燥意全消。
顾辞感觉他的画风陡然从高高在上风姿翩翩的皇族贵公子华丽丽地变成仗剑走天涯不拘小节的白衣侠客……
居然也没违和感……
只是,真·侠客的纱袍可不会用同色丝线在袖领襟摆上绣满海波祥云纹!
看着他脚上还穿着一双小牛皮软靴,顾辞觉得他今天是h得有点昏头了。难道一点没想到把她拎进来会不方便换鞋换裤子么?
“……你吃完了先洗个澡睡一觉吧,醒了再吃月饼。我给你叫热水去。”
袁懿眼神晶亮地盯着她,笑道,“来给我洗头?”
“才不要!”气鼓鼓的顾辞蹬蹬蹬地冲了出去,生怕他又过来扛人,身后是他放肆的一串笑声。
事后,吃饱洗净的袁懿还是没放过顾辞,直接把她押到顾翂屋子里,定要一起睡午觉。
一直尾随于后的胡妈妈甘棠等人,在守门的明方面无表情的压力下,只能默默地退居二线。
屋内,力不能敌的顾辞被脱得只剩贴身兜兜和小裤裤,瞪着笑得明媚招摇的袁懿,愤愤的把脸埋到枕头里不动了。
好吧,我体谅未来太子现在年少轻狂……不过还是好混蛋啊……
袁懿自己脱了外衫躺下时,看见小丫头一动不动地趴着,以为她还在闹脾气,心情愉悦地思考了好几种怎么继续逗她的方案,凑近,细听……
顾辞:zzzzzz……
袁懿:“……”
居然秒睡了?!
这天赋太令人嫉妒了!
半晌,他把她翻过来躺平,却见她毫无知觉仍然睡得香甜。
亲亲小额头,犹豫一下,还是搂着她睡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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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懿第一次感觉自己是被热醒的,尤其是怀里像是抱了一个小火炉。睁开眼睛,就见顾辞紧紧地贴着自己,他忍不住失笑,知道她是把自己当抱枕了。
不过,这一觉当真前所未有地酣畅淋漓。他都记不得自己有多少年没能睡得如此安稳痛快,大概是身旁的小家伙睡得太香了吧。
在她微微嘟起的红润小嘴啄了一下,袁懿起身穿衣,问清萧律还没出门的迹象,叫明方把顾辞要换的衣服拿进来,打算亲手伺候郡主更衣。
一堆小巧轻薄的淡绿色精致衣衫摆开来让袁懿有些懵,他能自己穿衣佩饰,但给女孩子穿衣服确是破天荒第一遭。而且进入盛夏以来,顾辞每日午睡都会换掉贴身小衣,摆在最上面的就是她的小兜兜和小内裤。
袁懿扶起睡眼惺忪的小丫头,对着她身上的小兜兜研究半天才脱下去,给她擦了身子换上新的薄荷色小肚兜。正在他好奇地拽着小裤裤继续钻研时,顾辞可算清醒过来了。
“啊!”顾辞尖叫一声,护着自己的小裤子,小胖脚用力地踢了一脚袁懿的手。
袁懿好笑地看着捂着屁屁一脸悲愤的白胖小豆丁,饶有兴味地道:“这是怎么了?”
“……登徒子!!!!”
袁懿捏捏她踢人的小肥脚丫,笑得愈发灿烂:“好好,我让你的嬷嬷来给你换。”然后走出去叫了胡妈妈进来,自己在外屋等候。
顾辞换装洗漱完毕,出了门一个人站在廊下默默忧伤,满脑子都是‘老娘被人看光光啦!’、‘古代高富帅没下限’等等乱七八糟的念头。
不过一个小豆丁这么沉默,实在让人感伤不了,反而觉得有几分好笑。
胡妈妈随着顾辞出来后,面露不赞同之色,袁懿挑眉看着她一眼,她斟酌着说:“郡主毕竟是小女娘,天生害羞,还请殿下莫要怪罪。”
袁懿哂然一笑,心想,这会不多逗逗,再大点就不好玩了。然后抱起扮深沉的顾辞,一边哄一边坐上软轿往漫涤坞去。
“还没睡醒?”
“……你是登徒子……”
“胡说。难道给你换衣服的胡妈妈也是登徒子?”
“……”你明明是脱好么!“胡妈妈是女的。”
“谁说男的不能给你换衣服?”
“娘亲说的!”
“嗯,姑姑说的对。你要记住,以后除了我,别的男人都不许。”
“……你也不可以的!”
“我是例外。”
“为啥?!”
袁懿突然沉默半晌,摩挲她的脑袋,缓慢而低沉地说:“因为我会不择手段地保护你的小命,不会让你再受苦受伤。”然后严肃地与她对视,“你可信我?”
顾辞呆滞地看着画风突变的袁懿,不明白为什么话题从‘脱衣’跳到‘保命’来,但还是习惯性点了点头。
下一瞬她就反应过来了,‘再’受苦受伤?难道他知道之前害她又瞎又哑的人是谁?
面前这位是未来的国家一把手,不信他,也没人可以信了吧。
于是她又坚定地补充:“相信!”
袁懿眼里有很多她看不懂的情绪,神色也晦涩不明,但听到她这么认真的回答,一刹那云消雾散,露出一个特别温暖特别柔软的笑。没有继续这个沉重的话题。
顾辞不知道该怎么形容,没有什么词能贴切地表达出这个笑容的好看,只觉得心里反复回荡着一句歌词——春风再美也比不过你的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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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的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