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上绾了个纂儿,还戴着一只小巧华贵的金芙蓉步摇,上面的丝绢花瓣缀着银珠,仿佛含露而绽放。粉色平绫褙子,上绣玫瑰红的精致小花,腰间丝绦系得纤细,下着一条非常漂亮的十二幅月华裙,褶裥细密,每褶一色由淡及深,无多余绣花,配色极清雅,微风吹来,灿如月华。她还特意把裙子下摆做成圆弧状,走动起来如风摆柳,如波而散,既素净别致又能体现她这个年纪的文雅清丽。
这条裙子必然博得李扶香的好感,她们以前在乔家的宴上也见过,只是彼此年纪、地位有差,李扶香和乔婵更亲近些。现在借着裙子彼此攀谈几句,拉近了距离,以后也算是相熟之人了。
今天二婶、三婶和母亲都没来,她们身份委实差得有些远,做为主家的毓仪可能不希望看到妯娌去奉承客人,所以索性都不请,只让一个金嬷嬷陪着她们三房和四房的六个姑娘,给各夫人做介绍。
金嬷嬷说是看顾她们六人,实则更多在给顾悦两姐妹介绍,不一会,河间郡王家的袁敏荷和顾悦就相谈甚欢了,似乎袁敏荷的母妃和柳姨奶奶颇有渊源。
顾悌想想之前在乔家,李扶香、武沉秋还有其他官宦之家的姑娘基本都是有乔婵或乔娟在场时才会和她寒暄几句,今天却是主动和她说话,不由得非常感慨,眼神黯了黯,决定从今往后好好地和长房加深接触,即便长房再看不上她爹,毕竟是亲兄弟,她又是个薄有慧名的侄女,没理由隔这么远。
之前是她感觉长房与最终会失败的太子走得太近,所以一直在观望。但现在,看着和李扶香、武沉秋等尚书家的女孩坐一起的乔娟,她感到不能再等了,以后长房发达,可就更靠不上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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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菜过了三巡,众人着实吃得开心,连之前挂着小脸的池瑷都惊叹连连,缠着嬷嬷吃了整整一碗翡翠碧果羹。
饭菜撤下换上消食的普洱茶和点心,姑娘们也放开了,赏字论景,射覆投壶皆有之,还有想去划船捉鸭的,一时间阁里欢声笑语。
闹得欢的大多是年纪不大的女孩,年长的几乎都安然下棋或观景。
顾辞身边一下子聚集了不少奉承之人,例如刘楚楚姐妹。
她们的母亲清仪是毓仪的三姐,守寡多年,只有两个女儿,驸马也不是豪门大族之后,日子过得并不畅快。所以姐妹俩虽是金枝玉叶,也很善于察言观色,对她很是亲近中带点热切。刘梦梦尤其对她的饰物羡慕不已,甚至差点开口讨要,幸而被刘楚楚拦住了。
京兆府尹家的女孩就更直接了,上来就一句,“今日能见到阿鸾妹妹,真是让人喜不自胜,我姓程,单名一个雯字,阿鸾妹妹叫我雯姐姐就好。”还没等愕然的顾辞回神,人家已经开始自说自话地blabla,“哟,阿鸾妹妹这身绡纱是贡品中的月绡吧?到底与市面上的不同,听说薄而不露可透月光……”
一开口便滔滔不绝,从衣服说到饰品,坐下来就没想挪动。幸亏任温惠接到姐姐的示意来救场,把她拉去玩骰子。
感激不尽的土豪郡主说了一句,“惠姐姐今天输了都算我的,赢了你全拿走。”
好在顾辞左边是任塞渊,右边是一言不发揪着她袖口仔细研究的李扶香,隋掌珠在一边想过来还近不了身,后来被袁钏、袁玉钗和牛檀几人拉走了。
当然也有对顾辞不屑一顾的人,袁锦和淳仪的女儿柯芳思自己去阁外耍鞭子玩,完全不打算搭理她,池瑷看见她们走出去,也带着嬷嬷出去,还不许三个庶姐跟着。
七公主今天吃得无比开心,正抓着一个丫鬟问菜名。
八公主倚栏看湖做黛玉葬花样,时不时瞟一眼顾辞这边,叶蓁蓁三姐妹本在和她说话,没两句就退散了,去和七公主扎堆,几人叫上袁针,一边问讨论菜式一边打双陆。
不到十岁的袁钰身边是她十三岁的表姐,王妃覃氏唯一的侄女覃岫咏,在和刑部尚书家二姑娘武沉秋聊天。
顾辞听了一耳朵,很是感兴趣她们的话题。
因为覃岫咏的父亲曾在地方上任通判,断过不少大案,精通刑名狱典,和王府结亲后闲了下来,在家整理往年案卷,覃岫咏也时常帮忙。
可是今天她任务繁重啊!
她心里一边努力地记录女孩们的言行,一边应酬,表现出来的就是个笑起来漂亮得能晃花人眼,但缺了半颗门牙的白嫩包子在作大人状,认真努力地回答每个人的问题,看得人心喜眼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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姑娘们玩了一阵,中年妇女们要出招了。
毓仪拿出三样东西当彩头,一支金镶玉的蟾宫折桂芙蓉簪,上面有表记是前朝珠宝大家孔无艺的封馆之作,一幅文殊、观音、普贤、地藏‘四佛论道’的蜀绣屏风,是宫中御赐之物,还有一条镶嵌紫金红玉等宝石闪瞎人眼的马鞭,名为‘鸣电’。可以挑射箭、诗赋和画画来比试,赢者各选一样为奖。
三份奖品让姑娘们眼睛都瞪圆了,件件都是可遇不可求的精品,连毫不掩饰脸上冷漠的袁锦都双眼一亮。
先是射箭,姑娘们都聚集到阁外看。
任塞渊老神在在地坐着不动,顾辞问她:“渊姐姐不去试试?”
“……我,用不着了吧。”任塞渊斜她一眼,慢吞吞地说。
顾辞心想,你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