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什么?昀儿没有死?”殷莲瞪大了眼睛,沧桑的眸中有震惊,有不可置信,更多的是狂喜,手中的银锁片“啪嗒”一声掉进了面前的一滩粥里。
“是的,昀儿他没有死。”夏莫然笑道,“初见敏儿时,我就觉得她跟昀儿长的非常相似,这世上长得相似的人本就极为难得,况且你们又同是燕回人,我就想着说不定误打误撞真给我遇上了他的亲人,这才舔着脸跟敏儿回来,没想到竟是他嫡嫡亲的母亲和妹妹。”
听说自己的儿子尚在人世,殷莲的确很欢喜,但想到她是亲眼看着儿子掉进万蛊窟的,绝无生还的可能,眸中便带了一丝戒备:“怎么可能?万蛊窟里数不清的蛊虫,昀儿掉进去时才七岁,怎么会没死?”
这是不相信自己,以为自己要利用三藏逼迫她做不好的事?夏莫然挑眉。
而她被人怀疑,剑客也很不悦,周身的气息一瞬间变得冷凝,有些剑拔弩张的意味。
沉默了一会儿,殷莲才又道:“夏秀,不是我不相信你,我也无比希望昀儿活着,可是……我无法相信他掉进万蛊窟还能活下来。”声音虽冷静,但颤抖的双手还是出卖了她内心的激动。
若不是被逼无奈,堂堂燕回宗主夫人也不至于带着yòu_nǚ远离家乡,栖身在人畜莫近的骑龙山,过着凄苦的隐居生活。
且禹陵人本就视燕回人为牛鬼蛇神,一旦被人发现骑龙山隐藏着殷莲母女,必把她们当成妖女给处决了。
殷莲,必是很疼爱自己的女儿的吧?
虽然希望另一个孩子也活着,但她也怕这是场骗局,到头来连这一个也保不住。
如此一想,夏莫然便放下了心中的不快,语气真诚地说道:“无法相信,但你也没有亲眼见着他死去不是?我是在燕回边远的小村镇里发现他的,我不知道他叫昀儿,我给他取名叫三藏,这银锁片是他贴身之物,他中蛊毒很深,已经不记得任何事,甚至心智还停留在六、七岁孩童时代,任别人欺辱打骂都不还手,但他对这银锁片很是宝贝,好像有了它就能回家一样。”
殷莲听了,再也控制不住放声大哭,不管那是不是她的昀儿,但一想到那孩子遭遇这么多磨难,她就觉得悲从心来。
而夏莫然显然还不放过她,继续说道:“我也说了,他中蛊毒很深,伯母深居骑龙山,可能不清楚现任宗主赫连雄因为夫人身患恶疾,曾延请了我的师傅解毒圣手去医治。我的师傅性子古怪,他以燕回至宝引蛊虫为条件,这才答应医治宗主夫人。我碰到三藏时,便用引蛊虫想给他解了身上的蛊毒,发现根本无用,而后来发现小七的唾液亦有解蛊功效,但也不能尽数解了,只是不让他毒发难受而已。”
不知是不是她的错觉,当她讲到赫连雄及其夫人时,殷莲尤其愤恨,夏莫然只当她恨对方杀了自己的夫君,并没有多想。
倒是剑客,不知想到了什么,目光幽深起来。
“伯母,你有没有想过有人故意在你面前演了一出戏,目的便是让你毫不怀疑自己的孩子已经死了?”夏莫然继续说道,看见殷莲悲伤的脸庞一震,“三藏是被人训练成了蛊人,没有心智,不记前事,只要一只骨哨就能控制他。我遇见他之后,发现有人正大肆搜捕他,而他也是自己偷了骨哨跑出来的。”
可想而知这个傻子偷跑出来后吃了多少苦,但他即便不跑出来,吃的苦也必不会少,否则怎么会让一个傻子萌生去意?
他是个蛊人,已经与那些蛊虫毒物相生相依,骨哨就像是他们的生命之锁,无法再分离。而她救了三藏,给他一衣蔽体,一饭果腹,给他温暖,他才把那只骨哨交予了他。
殷莲听到此处,眼中竟是骇然,显然知道蛊人是怎么回事。她申请激动,脸上尽是毁天灭地的恨欲,指骨拽成了拳,根根分明,几乎是吼出来道:“那个贱人,不知毁了我的一生,还害了我的丈夫、孩儿!”
夏莫然不知道她口中的贱人是谁,但猜也猜到殷莲母子陷进了巨大的迫害和阴谋中,时至今日她才想通一切。
猛不迭,手被她拉住。
旁边的剑客一瞬间握紧了手中的剑,眼中寒光乍现。
夏莫然朝他摇了摇头,朝殷莲看去。
殷莲泣不成声,眸中满是殷切的期待,语不成调地询问她:“告诉我,他是不是真是我的昀儿。”
这便是一个母亲的爱了吧,夏莫然怅然,她可是一日都没享受过母亲的疼爱。
她拍了拍殷莲的手背,丝毫没把那点抓疼放在眼里,沉着道:“伯母,我猜很大可能我救的三藏就是你的儿子,但我也不想瞒你,事实无绝对。”毕竟这个世界没有亲子鉴定,两个相像的人的确少,这种巧合也少,但她不是神,不能打包票。
殷莲殷切的眸子便有了一丝失望,但随即听夏莫然道:“三藏全身并无特别之处,且被虫子啃咬的痕迹十分明显,只在大腿内侧有块榆钱大小的紫斑,我瞧着像是胎记,不知于伯母有没有什么帮助。”
殷莲听了松开了她的手,突然大笑起来:“是是是!是我的昀儿!昀儿从小皮肤白皙,全身就那里有块胎记,是他!老天保佑,我的昀儿没有死!”她笑得十分欢喜,眼睛里得泪却如断了线的珍珠,汩汩滑落下来。
旁边一直默不作声的剑客却觉得自己整个人都不好了,他好不容易看中一个妻,不仅有白十九这个人在旁边虎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