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秀?”门外芝玉焦急的询问的声音传来。..
“你……你会武……”方诗韵捏着肿胀的腕儿,一脸吃惊地盯着不动如山的夏莫然。
传说禹陵第二代皇帝便是被会武的妃子杀死的,那妃子正是前朝余孽,从那以后,禹陵就颁布了一个规定,入宫的女子不得习武。
“怎么?方秀现在才知道?”夏莫然没了茶杯摆弄,大感无趣,起身慢条斯理地向方诗韵走去。
像睥睨微小生物般的怜悯眼神,散发着勾人魂魄的修罗气息,再加上完美无瑕的左脸和青青紫紫狰狞的右脸,有着花开生两面、人生佛魔间的诡异,怎么看怎么都让人害怕,方诗韵像是见着了地狱里被镇压了许久的恶鬼,一不小心就会被她吞噬。
“你想干什么?你就不怕我告诉皇上,治你欺君之罪?”
夏莫然恍若未闻,自在悠闲地捡起掉落的匕首,把柄儿轻轻地塞在她手里:“你知道了我的秘密,你说我想干什么?”
“秀?发生了什么事?”门外得不到回应的芝玉再次焦急地问道,大有破门而入的想法。
方诗韵微微松了口气,暗道她从大门进的夏府,众目睽睽之下,夏莫然一定没胆杀自己。
夏莫然对她有恃无恐的心态了若指掌,抿唇一笑:“既然方秀铁了心要嫁祸于我,那就去死吧,死了也就永远不用被和亲了,死了我一定劝我哥哥给你一个侍妾的名分。”
“你……你……”
方诗韵放下的心瞬间又提了起来,害怕的情绪却更高涨了,浑身颤抖,被塞了匕首的手想缩回,可被夏莫然有力地握住,缩也缩不回。
被她害的那些无辜女子,当时是否也像她这样害怕?她是否也起过怜悯之心?夏莫然对她惊恐的脸儿笑得灿烂,笑得寒意森森。
“莫儿!怎么回事?为什么你们不在屋里伺候?”门外夏之然焦急的声音传来,隐约还有太监公鸭子般的嗓音。
很好,夏莫然笑得盎然,她原本只想宇文谨安排在梅园的暗卫做个见证,如今宫里的人来了,更好。
“嘭!”老旧的红漆大门被夏之然蛮力撞开,夏莫然就在众人闯进来的之前身子一倒,在方诗韵瞪圆的双目中,袖中飞鹰爪猛然蹿出,勾住了方诗韵握着匕首的那边衣袖。
天蚕丝几近透明,小巧的鹰爪也隐藏在方诗韵宽大的衣袖之下,夏莫然只用力一拉,众人便看到方诗韵毫无顾忌地当众行凶。
“莫儿!”
“诗韵!”
夏之然和大长公主同时喊出口。
大长公主最喜欢方诗韵这个嫡孙女儿,认为她对的便罢,错的也是对的,造就了方诗韵“贾宝玉”式的无法无天的性格。方诗韵来夏府之前便和大长公主套好了招,前者划花脸嫁祸夏莫然,后者带人上门抓个现行,逼夏之然就范。大长公主本来还疑惑素来率性而为的孙女怎么突然开窍了,但她实在舍不得孙女远嫁赤夷,也就答应了这一计策,怎么一到夏府全都变样了呢?
方诗韵在桃林宴上仅得罪了夏莫然,七王爷便让她和亲赤夷,这次真要伤了夏莫然,七王爷岂不是要杀了她泄愤?大长公主长满橘皮的脸上满是焦急,心中不好的预感涌现。
夏之然却不是个能忍的,见方诗韵手中的匕首朝心爱的妹妹越来越近,哪会管对方是和亲的对象,还是大长公主最喜欢的孙女,气运丹田,一甩手一道气流便向方诗韵冲去。
众人只觉得一阵风呼啸而过,夏莫然趁机收回了飞鹰爪,方诗韵还不知发生了何事,已被这道气流打中,十分不雅地朝地面摔去。
夏莫然指尖一弹,刚才从方诗韵衣服上扯落的米粒般大小的珠子,便击中了方诗韵握着匕首的腕儿。
“啊!”一声凄厉的惨叫声,众人看见方诗韵倒地的瞬间,不小心压倒尖利的匕首上,那部位正好是喉间,顿时血流如柱。
“诗韵!”大长公主惊惶无限,老迈的身躯抖索得厉害,连讲出的话都带着颤意,“御医,还不快叫御医!”看向夏莫然的目光却犹如淬着剧毒的刀锋。
“嗬嗬……”方诗韵倒在血泊中,手指着夏莫然,想指控却已无力。
梅园的人,除了大长公主带来的,却都冷漠以对,她们可是眼睁睁看着方秀挥刀相向,想要自家秀的命,现在充其量是自食其果。
“这这……”前来宣旨的公公不知该做啥反应好,他在夏府门口碰见了大长公主,一同进门,刚找到夏侯爷,后者却不管不顾往梅园跑来,他在后面追得气喘吁吁,还没松口气,便看到了如此惊悚的一幕。
皇上虽不喜侄外孙女儿,对胞姐大长公主却敬重有加,况且方秀还是和亲的人选,如今生死未卜,让他回去如何向皇上禀报?
就在这位公公纠结为难之时,突然看到夏莫然满含冷漠讥诮的眸子正看着自己,他浑身一僵,有如被黑白无常盯着的寒栗。
夏莫然见状满意地收回目光,捂着右边脸蛋朝夏之然戚戚惶惶地说道:“哥哥,方秀说她自幼极为爱慕太子,对我这样的丑女能嫁给太子,很是愤怒,所以……呜呜……”
除了大长公主和芝玉三个,众人恍然,原来是自己要去和亲了,嫉妒夏秀能嫁给太子,再联想到桃林宴上的嫁祸,觉得本就刁蛮任性的方家秀做出当众行凶的事也不奇怪。
当事人方诗韵说不出话来,大长公主却是有口难言,她总不能反驳说孙女爱慕的对象是夏之然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