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众人期待的侯府婢女殴打皇子侧妃的戏码,并没有上演,原来紧要关头处,宇文铎不知得了谁得禀报,本去养心殿看皇帝的他匆匆赶来,制止了这一场闹剧。
“冯秀,夏秀,我管教不严,以致两位受了惊吓,还请恕罪。”宇文铎温声说道。
人人都说六皇子平易近人,从来不自称“本宫”,也不拿皇子之威压人,没想到是真的。夏莫然嘴角勾着几分笑,目光从魔域之心上看向了宇文铎。
站在她身边的芝玉发现,本开得芬芳的魔域之心,中央全不见了黄色的嫩蕾。
冯嫣只觉得灯火之中,心上人头戴玉冠,身穿锦衣,剑目星眉,温润如玉,无端让人心跳擂鼓。她羞涩地别开了眼。
“皇子!”被宇文铎拽住了胳膊的万侧妃,似从梦魇中清醒过来,看到面前的情境,惊得素脸苍白。她不过是想来试探冯嫣一番,怎会失了魂般动手打人?
夏莫然淡淡地瞥她一眼,神色间已是落落大方地说道:“六皇子严重了,不过侧妃身边的丫鬟也委实嚣张了些,奴欺主,我们尚且没什么,万侧妃身子金贵,可别让这等粗鄙之人伤了。”
“你……”饶是万侧妃还闹不明白发生了何事,也被夏莫然这几句话气得半死。说什么怕她被伤,分明指责她御下不严,让一个低贱的奴婢对千金秀动手,偏偏这个命令还是她下的,且最后还亲自上阵。
万侧妃还欲说些什么,却被宇文铎打断:“夏秀,一切都是我皇子府的错,回去我就把这刁奴杖毙了,还请夏秀不要再计较了。”
虽然万侧妃有错,可宇文铎毕竟是六皇子,能纡尊降贵已属难得,且为了平息夏莫然的愤怒,要杖毙了侧妃的婢女。夏莫然嘴上始终挂着淡淡的笑,暗道宇文铎不愧为朝臣乃至百姓推崇,就这份胸襟和气度,也不是宇文恺能比的。
地上那婢女吓得簌簌发抖。
夏莫然扫了一眼僵住了的万侧妃,笑道:“杖毙不必了,就打三十板子以儆效尤好了。”
宇文铎含笑以对,看着夏莫然的眸光隐约一丝探究,总觉得她十分像某个人,但一时又想不起来。“如此,多谢四秀了。”
说着便拽着呆愣的万侧妃离开。在转头的刹那,宇文铎才想起那份熟悉感从何而来,此女除了面貌,身形气度与翠枬坊最后一任花魁萨莫儿,竟十足相似。
夏莫然看着他的背影,眉儿挑了挑。她故意提及那婢女的错,便是看看对方的底线在哪里,没想到他竟愿意杖毙婢女以平她的怨愤,不是天性如此,便是十分能忍。她倒觉得倾向于前者,听说宇文铎的母妃乃宛和的和亲公主,性格十分温顺,生前在宫中就算不十分得寵,宇文奎也十分礼遇她,也只有这样的女子,才教养的出谦和温润的孩子来。
“四秀,听说万侧妃可是相当跋扈的人,你若真心为自己的表妹好,就该趁着刚才大好的机会除了她才是。”把前因后果看在眼中的陈西宁,忽然淡淡地出声道。
夏莫然闻言,寡淡的眸光便向她看去。
虽然面上占理的是自己,可把皇帝的儿子逼迫得太过,也不妥当吧?况且那婢女的事上,看似自己退让了,未免不是恶心一下万侧妃。一个婢女,杖毙便杖毙了,可杖责三十大板,必定落下残疾,人却不会死,万侧妃天天面对着这样一个婢女,必定时时刻刻想到今天屈辱的这一幕。
夏莫然对着陈西宁嫣然一笑,只是笑意不达眼底。“郡主说笑了,我不过一介臣子的妹妹,何德何能能左右堂堂皇子?”
“四秀所言极是。”陈西宁应道,说着便低下了头,不再交谈。
夏莫然盯着她素淡的侧脸,目光若有所思,提起嚣张跋扈,西宁郡主堪称个中翘楚,但今儿个她怎么像变了个人似的,对自己也不若桃花宴那日的城门口般咄咄相逼,怎么看都十分古怪。
正想着,突然听得耳边冯嫣期期艾艾的声音响起:“四表姐……”
一回头,对上她那张苍白毫无血色的脸,夏莫然吓了一跳。“你怎么了?”
“我……”冯嫣瞥了一眼远去的身影,拽了会自己的手才道:“四表姐,刚才明明万侧妃错了,六皇子还包庇于她,一点怪罪的意思都没有,你说他是不是很喜欢万侧妃?”
喜欢你也是做人小三!夏莫然心中腹诽。
不过古人没先来后到的概念,并认为男人三妻四妾很正常,端看你有没有本事虏获丈夫的心。也不怪冯嫣会如此担忧了,宇文铎虽有一堆女人,却只有万氏一个侧妃,且平时百般包容,造就了她在府中嚣张跋扈的性格。
“你是不是也如西宁郡主说的那样,再想我为什么不趁机除掉万侧妃?”夏莫然问道。
冯嫣面色一白,连忙摆手道:“没有没有,嫣儿怎么会怪四表姐。”
夏莫然叹了口气,这丫头什么心思都摆在脸上,瞧她神情,分明把陈西宁的挑拨之词听到心里去了。
她只能细细地解释道:“我得七王爷看重,今晚明显又是万侧妃错了,我们占理,若提出惩罚万侧妃,六皇子看在七王爷的份上,一定会答应,但你想过后果没?”
冯嫣目露不解,有什么后果?
夏莫然摇了摇头,就她这副单蠢的样,还不是万侧妃一碟下饭的菜!“即使把万侧妃除去了,可并不是六皇子的本意,以后他看到你,必定想到被我逼迫这事,也必定把这股子怒火发泄到你身上,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