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其言语来看,似乎是要盘古去做什么,萧晨略微沉吟,回道:“盘古圣祖已然陨落多年了,我是他的后人,因而与他气息有几分相近,你又是谁?”
老者依旧一动未动,嘶哑的声音再度响起:“你无须知道我是谁,也不可能知道我是谁。既然盘古已死,你又是他的后人,那么就由你去完成你先祖曾答应过我的事情。”
“那也要看盘古圣祖曾答应过你什么事,你又有何等凭据来证明?”萧晨一面作答,一面朝来时的古道方向移去。
老者虽然未有任何动向,但萧晨的一举一动必然在其感知范围,他道:“你无须担心,我不会对你不利。当年盘古也曾来至此处,也不知他是怎么进来的,那时的他,还没有达到你如今的修为。我曾与他有过一席交谈,他说身属乱古,愿以己身匡扶苍生,造一番清明盛世。我感其义薄志正,便将破除此处无形之阵时所拆除的九面阵基神碑借给了他,条件是当他功成身退之时,需回到此处替我办一件事。这件事便是沿着此面禁天神碑下的那条锁链,去往天之极尽,将天子令剑带到这里。”
闻之对天碑有所提及,萧晨感觉其所言非虚,但随即又生疑虑,他道:“见你方才身未动而杀七皇,可见你的修为极度高深,远超于我,或许比之全胜的盘古圣祖也不遑多让,你所图之事又干系重大,因何你自己不亲自去办?”
老者发出一声低叹,而后道:“我若能去,何必苦等至今。我破除无形之阵后已然身受重伤,为了留下这条老命,只好强行施展瞒天之法,将己身寄于禁天神碑,煎熬无尽岁月,与盘古交谈后,便开始龟息至今,如若不是受到方才那七人对神碑出手所激,恐怕我至死也醒不过来了。而且,那七人并非为我所杀,方才那些神则看似由我身上倾出,实则乃是玄古六道的布施,我寄身于石碑,又全力催动瞒天之法,再加上六道未曾细查,所以才能把你当成盘古一并庇护了下来,否则你以为六道会不对你出手么?”
萧晨虽然表面很是平静,但内心却大感天地之大,己身之渺小,原本当年真界的出现就已经让他极为震撼,如今看来,果然如他曾经所想的一般,在更大的天地外,有着更为难以琢磨的人和事。他边想边退,此时已来至古道出口,心中随之稍安,而其对老者所述之事甚为好奇,于是打算稍作滞留,他道:“我只闻,而天道、玄古六道,在你的言语中似乎是指人,他们究竟是什么人,你们之间又有什么冲突?”
老者有求于萧晨,所以耐着性子回答了萧晨的问题。
原来,六道并非是人,而是虚无缥缈的道,是世人一直在追寻的神秘存在,六道分别是生道、死道、魔道、天道、妖道、佛道,“人”只是六道的外相,没人知道他们究竟是什么样子。
世间之道虽有千千万万,但归至根源,皆出自玄古六道。据传,在无尽岁月前,六道之间曾爆发过一场可怕混战,最终天道遭受巨创,被其他诸道用禁天神碑所封印,而方才杀死七皇仍然出现了六位道身,这一点,就连老者都不明所以。
其实老者对六道所知也极为有限,如不是当年的先知在预测中有所发现,如今的老者或许将对六道的存在毫不知情。
萧晨并没有打算按照老者所说的,去往天之极尽,可当他准备离去的时候,突然发现,进来的古道入口处,竟多出一道无形的屏障,无论他怎么努力都无法出去。
老者告诉他,这层屏障包裹着整片地穴,有进无出,这便是当年的无形之阵所残留的余威,当初盘古是靠着九面天碑才出去的,也是因为天碑本是无形之阵的阵基,而如今的萧晨显然没有盘古曾经的条件,他被迫的困在了此处,最终只好按照老者所说,沿着那条不知材质的神秘锁链,去往充满未知的天之极尽。
就在萧晨刚离开不久,禁天神碑后的老者突然睁开了紧闭已久的双眼,两道犀利的神芒急速刺空而出,那目光射在他身前的石碑上,竟将内蕴无尽力量的古碑震得嗡嗡晃动。而后,老者又是一声叹息,随即面容急速枯萎,从他的双眼中爬出了上百只绿毛肥虫,那些虫子一出来后,瞬息羽化成红艳如血的蝴蝶,这些蝴蝶振翅之间,内蕴无形之阵余威的地穴空间悄然破碎,蝴蝶纷纷穿空离去,不知所踪。而老者的全身如雾般逐渐的弥散,最后什么也没有留下。
萧晨迷茫的向前漂泊,锁链穿越了广博的宇宙时空,其间星河,暗流错落,前行无尽岁月后,终于到达了老者所说的曾寻觅多时而不达的奇迹所在——天之极尽。
如墨的石阶斜伸向遥不可测的天际远处,明明是用厚重磅礴的巨石所垒砌,却给人深渊般幽邃的感觉,那股沉闷的气场,并不是寂静不动的融合在空气里,而是如惊涛拍岸般一波又一波的袭来,让灌注全力的萧晨,都有些立身不稳。
高延天边的古阶之下,是一片辽远无际的碧水,平稳如镜的水面倒映着上方高悬的石阶,给人一种极不真实之感,仿佛水中的影子才是石阶的本体,天空里挂着的,不过是一席迷惑凡俗惘昧的虚像而已。
而更为怪异的是,这深清不知几许的一汪大水,竟也像是石阶那般飘在天上,因其边缘的水面已高过岸边丈余,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