腹部平平,她的孩子,不再了……指尖不可抑制地颤抖起来。
心头像被扎进去了一根尖刺的东西,无可附加的痛开始侵蚀,她却不知道哪里痛。
孩子,不再了……
“醒了。”声音冷得毫无温度,沉沉像冰锥。
她面色惨白,没有丁点血色,缓缓转向安景旭,眸中干涩,只觉得刺痛,张张唇,喉间嘶哑灼热,半响才吐出两个无力的字眼:“孩子……”她神色失常,安静淡漠得像一张白纸,轻声,“孩子怎么样了?”
她这么问,手还覆在腹部,那里平坦,她还是这么问,是否有不一样的答案,就算是骗骗她也好。
安景旭看着她的眼睛,冷嗤,眸光似箭,猝了冰:“如你的意了,孩子没了,你现在开心了吧。”
她笑,荒诞而苦涩。
她知道,他在怪她,也是,连她自己也没有办法原谅她。
没有悲痛,也没有欣喜,似乎失去了喜怒,只是平静如死水,她问:“你觉得是我故意的?”
虽然她从未说过她喜欢这个孩子,从未告诉他这是他的孩子,但是她却真的疼惜过。
她想告诉他,她不是故意的,她也喜欢这个孩子,不止是因为是她自己的孩子,也是因为那是他的孩子,但是面对安景旭冷若冰霜的眸子,里面全是怀疑与愤怒,她什么都说不出来了。
如何告诉他,她喜欢他这个孩子,因为是他的。
他一定不会相信,事实上,从一开始她自己都不相信。
心痛也好,难过也好,她只能咬着牙,装得毫无波澜,因为已经很可悲,不能变得更可悲了。
安景旭冷笑一声,睨着她惨白的脸:“不是吗?那你倒解释解释,打胎药是怎么回事?你为什么要吃哪种药?”最后一句话几乎是吼出来的。
脑中猛地闪过那天主治医生的话:“顾小姐在检查之前,喝了打胎药,六个月了,所以才出现了血崩。”
不是意外……
妄他费尽心思地找了所有可能的理由,一纸诊断书,击溃了他所有的假象,连他都没有办法自欺欺人。
“说啊,你为什么要吃打胎药。”眼神灼热地似乎要将她焚烧,逼视着她的眸光。
他非要一个理由不可,尽管害怕那个理由。
安景旭的愠怒,他的不可忍受似乎都那么理所当然。
顾初夏的辩白还没出口就变得苍白了。胸腔像缺氧一般,她不能呼吸,她先是怔愣,随后不可置信:“打胎药?”脸色惨白却恍然,她猛地摇头,“我没有,安景旭,我没有。”
她也很难过,只是还没来得及告诉安景旭她的难过,还没来得及抱着他好好哭出来,却叫这样一个真相击得不能思考。
安景旭嗤笑,明显的不相信,冷冷嘲弄:“没有?你那解释一下,你胃里面为什么有保胎药的成分,那为什么,偏偏在我刚知道那个孩子是我的之后,孩子就没了?你说啊。”
这个女人不想要她的孩子,甚至厌恶。这是唯一能解释的,虽然安景旭也很不想相信,但是除此之外,他找不到别的理由可以解释这样的巧合,不晚不早,似乎早有预谋一样。
解释……安景旭在等顾初夏的解释,可是她却无言以对。要她如何解释,这样天衣无缝的时间巧合,这样明确合理的动机,她还能说些什么,垂下眸子,她只是冷笑。
顾初年……我放过你,你却不肯放过我,原来最高明的手段不是获得信任,而是失去信任,安景旭已经不相信了,不管再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