细雨湿流光,芳草年年与恨长。.. 烟锁凤楼无限事,茫茫,鸾镜鸳衾两断肠。
魂梦任悠扬,睡起杨花满绣**。薄幸不来门半掩,斜阳,负你残春泪几行。
——《南乡子·细雨湿流光》
“季流光,你个疯婆娘,老子就算杀了你全家,你追了我这么多天,还不死心哪?!”黄土弥漫的道路上,一个披头散发、衣衫褴褛的清瘦男子,迈着沉重的步子,还不忘挥舞着手上的短剑,冲自己身后另一个人沙声喊着。
后面那人,看身形、装束,是一名女子,但此时却是一副蓬头垢面的模样,甚至身上的衣衫已经满是尘土与暗色的血污痕迹,几处已经破损,露出了雪白的肌肤,依稀可以看出是一件大红绣金的嫁衣。左手拎着一把长剑,右手却是低垂着,紧贴在身上,似乎是受伤了,已经无法动弹。然而此时,这身嫁衣的主人却是对自己的伤痛浑然不觉,紧要着牙关,满面的尘土也无法遮掩她脸上仿佛凝固了的煞气,听到前面人的质问,表情依旧,踉踉跄跄的脚步却是无比坚定的追逐着前面的身影。
“疯婆子!老子不跟你玩了!”
前面那人,虽然看着也是满身疲惫,但依然还是身有余力,看到路边一大从的灌木,往路边拐去,显然是想就此甩开后面女子的追踪,结束这无休止的追杀。
看到男子再一次试图甩掉自己,那女子面上终于露出一丝焦急之色,提起丹田中最后一缕真气,然而疲惫的身体,早已经让以潇洒飘逸闻名武林的金雁行空身法,变成了愁烦苦恼爬,此时更是脚下一个拌蒜,“噗通”一下,面朝下,扑倒在了黄土中,一动不动了。
那名男子显然注意到了身后,女子摔倒的瞬间,他停下了脚步,立在当地,稍稍犹豫了一下,便缓步往跌倒在尘埃中的女子走去。
来到女子身前三步,他便停下脚步,摆出了一个攻防兼备的架势,仔细观察了三息,没有发现什么异常,才缓缓靠近。
来到女子身前,他依旧是一副戒备的模样,伸出脚,踢去女子手上握着的长剑,又踢了踢女子前扑的胳膊,那女子似乎依旧毫无意识,对此毫无反应。
青年男子长出一口气,手中比首长不了多少的短剑,也垂了下来。
“唉!”
再次长叹一声。
他似乎对这个追杀他的女子毫无恨意,即是她现在这样任人宰割的时候,他也是丝毫杀气未露,反而是蹲下了身子,扭头便要从腰间摘下水囊,给那女子喂食。
然而就在此时。
看似因精疲力竭而晕倒在地的女子,此时仿佛豹子一般从地上弹起,前伸的手臂此刻直插向男子的泄,手上长长的指甲,犹自涂抹了黄色的凤仙花汁。
稍有分神的男子,就在女子身体弹起的一瞬间,激起的气流让他知道,这位大秀竟然学起了他的招数,直插泄的左手此刻已经触碰到了他的衣衫,脚下一发力,身子还未转过来,身体已经顺着左手插来的方向急速滑了出去。
隔着薄薄的衣衫,那女子的手已经触摸到了他的泄,她已经将最后一点真气,聚集到了指端,似乎轻轻一送,便能刺入他的泄,报了灭门之仇。
但是,他的身体,却仿若一片轻羽,顺着指尖激起的劲风,向后飘去,直至女子体内最后一丝真气耗光,她也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不共戴天的仇人,飘离她的指尖,眼神中,溢出浓浓的恨意和不甘。仿佛认命一般,她最终闭上了双目,身体一松,再次摔落尘埃,这回是真的晕厥了过去。
男子却是丝毫不敢大意,身形甫一落地,脚下轻轻一点,纵身后跃两下,便没入了那片灌木丛,身形几个晃动之下,仿佛一滴水掉入大海一样,诡异的消失了灌木丛中,似乎从来都没有存在过一样。
“咦?!”
就在男子身形消失在灌木丛中那一刹那,此地上空不知多高处,却是传来一下惊疑之声。
灌木丛中藏身的男子,恍若惊弓之鸟,猛听得这一声,以为自己的行藏被发现,急速移动下,一团若隐若现的身形,随着气流、光线,不停的改变着位置,却诡异的不曾激起哪怕一丝尘土。
“有意思。”
刚才发声之人,似乎就在那男子头顶,不管他如何闪转腾挪,似乎总也无法摆脱那人的视线,适时的发声点出他的所在。两盏茶的功夫之后,男子耗尽了体内最后一丝真气,无奈的停下身形,就在停下那一刻,原本模糊的身形,一下从视线中消失了,但随着光线的移动,身形渐渐的,仿佛从无到有的,出现在当地。
男子一脸苦笑,对那能洞悉自己行藏的神秘人,佩服之至,自从习得这套身法,还没有什么人能一直追踪,凭借这套身法,更是多次躲过了武功高过他数个层次的高手的追杀。这次,在神秘人面前,却似乎是一览无余,自己对对方的行藏,却是一无所知,高空中传来的声音,似乎是某种传音之术,让人无法凭借声音追踪到藏身之处。
冲着四周一抱拳,道:
“前辈,小子和你往日无冤近日无仇,忘你大人大量,放过小子这一回,如何?”
“嘿嘿,小子,如你所说,我和你并无冤仇,但那和你有冤仇之人,再不给点水食,可就真的要死了。”
那人不紧不慢的道。
听得这话,知道这位神秘高人,对自己并无恶意,转身便往那倒地的女子走去,轻轻扶起她,从背后摘下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