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文成都在半山腰搦战,半晌,也不见那醉罗汉出来应战。
刘芒派上几个兵卒,大声叫骂,企图激得醉罗汉出战,醉罗汉不理不睬,却从寨子里扔出一具尸体。
刘芒大惊,唯恐裴元绍惨遭毒手。
赶紧命人抢下尸体。
这尸体好惨,头已被拍扁,相貌已无法分辨。但看衣装和身材,却不是裴元绍。
一定是山寨内起了内讧,正可借此机会发起进攻。
史进尉迟恭,各带人手,轮番向山上冲击。
可是寨内贼众,只是拒险固守,抛投石块进行防御。
连续几拨进攻,并州军被击中挂彩着达百人,却始终无法接近黑山贼寨。
……
强攻徒损兵力,而不攻下老虎脚,则大军无立足之根据。
不理会老虎脚的贼寇,另建营寨,并非不可。但那样,就要从山下转运大量军需粮草,太耗时日。
况且,老虎脚正处在进攻老虎峰的必经之路附近,留下老虎脚恶贼,则军需给养的转运,将面临巨大威胁。
可是,强攻难克,刘芒愁眉不展。
天色将晚,只能罢兵休息。
临时营寨,难以御敌,命史进、尉迟恭和宇文成都,各带兵马,严守要害之处,大军宿营休息,再谋破敌良策。
……
深夜,刘芒仍无心睡眠。
杜如晦伏案灯下,苦思破敌良策。
刘芒心烦意乱,静不下心,坐到大帐一角,跏趺坐下,练习杨再兴转授的易筋经心法。
易筋经是淬炼筋骨之法,也是禅修之法。
刘芒修炼已有一段时日。每每心烦气躁,用此法静修,便能安稳心神。
“报!”
听得禀报,刘芒缓缓起身。
尉迟恭押来一个黑山喽啰。
“官爷饶命啊!饶命啊。小的什么都说,饶命啊……”
这喽啰是被醉罗汉逼着下山,被尉迟恭所擒。
刘芒一把揪起喽啰。“抓上山的那个将领,情况如何?”
“挺好啊。每天还有酒喝。”
“什么?”刘芒怀疑这喽啰为了保命胡乱说,又追问了一遍。
“官爷啊,小的不敢撒谎。被抓上山的官爷,每日陪着罗汉大爷喝酒,真的!”
怎么可能?
裴元绍被抓上山。还会有酒喝?
再三追问,喽啰所知不多,但一口咬定裴元绍还活着,而且有酒喝。
难道裴元绍投靠山贼了?
不管喽啰所说是真是假,总比听到裴元绍的死讯要好。
“醉罗汉让你下山作甚?”
“催酒,山上酒快喝光了。”喽啰为求活命,招供得很详细。
醉罗汉嗜酒如命。
山东面,临近河内一侧,有酿粗酒的简易作坊。每隔半个月,作坊会送酒上山。
这个月。醉罗汉喝得凶,存的酒已经见底。前几天派人去催作坊送酒,没有回音。醉罗汉又逼喽啰下山催酒,被尉迟恭所擒。
“我来问你,今日醉罗汉为何在山上杀人?”
“呃,罗汉大爷最忌讳兄弟们玩女人,还不让兄弟下山敛财,只能猫在山上,陪他喝酒。那头目今儿触了霉头,说起玩女人。才被罗汉大爷拍死,扔下山。”
刘芒皱皱眉。“看来,这醉罗汉和别的贼酋不大一样啊。”
“如此看来,这醉罗汉倒也是性情中人。”杜如晦的眉头渐渐舒展开。“主公,某已有破敌之法,如此这般,当可成功!”
……
翌日清晨,并州大军似不再恋战,拔营列队。分批上路,往老虎峰方向进发。
只有史进,带着几十人,清理宿营地。
“罗汉大爷,罗汉大爷,官军走了!”
山上放哨的喽啰见并州军走了,兴奋得大喊大叫。
“嚷什么?”醉罗汉拎起一个酒坛子,使劲往嘴里倒,却倒不出一滴酒来。
“啪!”
酒坛子被摔得粉碎,醉罗汉吼道:“酒呢?咋还没送来?!”
众喽啰不怕醉罗汉喝多,就怕他没酒喝,纷纷躲到角落,怕被他抓了要酒,拿不出酒来,免不了皮肉之苦。
醉罗汉正在大吼大叫地四处找酒,放哨的喽啰突然喊道:“罗汉大爷,送酒的来了!”
远处山路上,几个挑夫,用背筐背着几个大坛子,正缓缓往这个方向而来。
这里荒山野岭,除了送酒的,没人敢来。
“吼哈哈哈,有酒了!”醉罗汉看到酒,手舞足蹈,欢喜得像顽童一般。
“罗汉大爷,不好了!官军要抢咱的酒!”
“啥?!”醉罗汉睁开血红大眼。
可不是!
山下,官军已经发现了背酒的挑夫,史进正招呼着手下,准备去拦截。
“敢抢俺的酒?!”醉罗汉大怒,抄起铁锸,大喊一声:“跟我去拍死鸟官军!”
寨门大开,醉罗汉带着二十多个喽啰,疯了一般冲下山来。
史进见醉罗汉下山,招呼一声,冲杀过来。
“动俺的酒,找死!”醉罗汉视酒为命,铁锸猛抡,砸向史进。
史进抵挡几招,力怯而退。
醉罗汉心里只有酒,也不追赶史进,冲向背酒的挑夫。“俺的酒呢,快拿来!”
“给你!”带头的挑夫大喊一声,双肩一耸,甩了身后背篓。
眼看背篓要落地,醉罗汉急得哇哇大叫。
“啪!”
酒坛子在山石上摔得粉碎,里面哪有半滴酒!
“啊?!”醉罗汉大惊。
挑夫甩了酒坛,从背后抻出十三节紫金钢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