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生想要老师身边几个人。”
“哦?绛天想何人?”钟繇十分感兴趣。
刘芒直接开口要人,率真、坦诚,说明他已经将自己当作至亲密友。
而刘芒是朝中权势最重之人,自己的亲信若能到他手下,当然更有前途。
钟繇高兴,但也微微有些担心。他很怕刘芒要的人,是自己最得意的几个书法弟子。
“司空身边几名宿卫,祖逖、罗昕、萧彦、曹珉和常十五。”
“呃……”刘芒提的要求,太过简单,钟繇略感失望。
刘芒当然不会这么轻易“放过”钟繇。“学生还有一件私事。”
钟繇大喜。“绛天快说!”
“家慈含辛茹苦,抚育我这不孝子长大成人。寿诞在即,学生想在老师处,求一幅寿字,略表孝心。”
“孝为人之本。为老夫人祈福赠寿,好事!老夫人寿诞是什么时候?”
刘芒说了时间,钟繇点点头。“绛天放心,老夫一定殚尽心力,完成绛天所嘱。”
“先生墨宝无价,学生荣幸之至!”刘芒谢过钟繇,很恭敬地道:“学生即将启程,会晤格根单于。老师在北边,可有什么事,学生一并办了?”
“喔,老夫确有一桩心事,始终未能达成。绛天此番若与格根相谈融洽,可否帮忙打听一人下落。”
“何人?”
“蔡公之女,文姬。”
蔡公,既蔡邕。汉末文学家、书法家。精通音律诗赋,书法篆刻。
曾遭宦官陷害,后被董卓征辟,待之甚厚。
董卓残暴,但对蔡邕甚是器重。蔡邕感念知遇之恩,常说董卓好话。因此,被一心要铲除董卓的前司徒王允,视为董卓同党。
在王允吕布密谋刺杀董卓的同时,王允下令,将蔡邕处死。
蔡邕的儿子,没什么名气。但其女蔡琰蔡文姬,继承蔡邕的才学。
董卓遇刺,天子东归,西凉大乱。
北方匈奴,趁机南下,蔡文姬被匈奴劫掠而去,不知下落。
钟繇曾师从蔡邕,学习书法。
钟繇不忘师生之情,一直在打听蔡文姬的下落,希望将其接回中原。
此番刘芒要与南匈奴和谈,钟繇才提及此事。
刘芒当然应允。
刘芒告辞走了,卫铄从后面走了出来。
钟繇看着卫铄,摇摇头道:“阿猗啊,这刘绛天,并非如你所想的那般残暴。你兄长被杀一事,老夫也派人打听过了。当年之事,刘绛天也有苦衷。况且,刘绛天事后主动到襄垣卫氏拜访,已有主动化解之意。”
卫铄低头不语。
“冤家宜解不宜结。阿猗啊,心胸开阔,书法才能开阖自然。”
卫铄终于轻轻点点头。
钟繇见卫铄听进自己的劝说,如释重负。“为师此生,业已过半。这后半生,只求了却三桩心事。绛天若能使文姬归汉,可了却其一。阿猗若能舒展胸怀,传承蔡公及老夫之学,可了却其二。”
卫铄道:“学生一定不负老师厚望。老师的第三件心事,学生一定要帮老师完成。”
钟繇笑了。“阿猗有心就好。这第三件心事,本最易达成,哪料那姓韦的小子,一点不给老夫面子!气煞我也!”
……
刘芒禀明天子,安排好嵩山诸事,启程赶往五原,会晤格根单于。
会晤匈奴单于,计划已久。
行程和沿途诸事,早已安排妥当,刘芒并不需要带太多人。
因为时间紧迫,路上车马劳顿,袭人等夫人不便随行。
刘芒要先到洛阳,接上精通匈奴语的婉儿,过黄河,经上党进入太原,从昭余泽方向,进入西河郡,再赶往五原郡曼柏。
高宠留在嵩山,保护刘芒的家眷。
杜如晦、杨再兴、展昭跟随刘芒北上。随行宿卫中,包括刚刚从钟繇那里要来的祖逖、罗昕、曹珉、萧彦、常十五等。
突然从钟繇的宿卫,变成刘芒的宿卫,幸福来得还能再突然些吗?
上阵杀敌,建功立业的机会,说来就来了!
祖逖等简直比结婚娶媳妇还兴奋!
刘芒还亲自下令,将他们五人,编成一伍。伍长自然是闻鸡起舞的“鸡兄”祖逖。
因为早起练功,遇到刘芒,得到赏识,调换了归属。几个家伙兴奋啊!
现在,再不用祖逖挨个叫起了,天还黑着,几个家伙就都爬了起来,出去练功!
他们要超越闻鸡起舞!他们要起得比鸡还早!让公鸡“闻舞而鸣”!
刚刚调换过来,就能随主公刘芒远赴大漠,几个人更兴奋了!
不过,也有谨慎的家伙。
萧彦想得多。“咱们是不是太幸运了?”
常十五才不管那许多。“咋?咱就不能幸运了?”
罗昕很自信地道:“幸运,总是留给勤奋的人!”
曹珉有些担心:“这次是去见匈奴啊!听说匈奴很能摔的!咱们可别丢人啊!”
萧彦忧心忡忡。“我总觉得太突然。咱这次去,不会直接上战场吧?”
常十五不屑地冲萧彦撇撇嘴。“打就打呗!咋?怂了?”
罗昕挺挺腰杆:“打又怎样?大不了马革裹尸!”
曹珉心里有些慌,但嘴上撑得很紧。“对!打死总比在家老死强!”
众宿卫中,曹珉胆子最小。而今,说得慷慨激昂,众兄弟无不投来鄙夷的目光。
曹珉怯了场。“呃……鸡兄,帮我给家里写封信吧,交代交代……”
他们是最低级的宿卫,没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