州府来人，一定和军马一事有关。
只是刘芒和范仲淹都没想到，蓟县那边竟然反应如此之快。
军马一事过去不过三四天，而从蓟县到涿鹿，即便是骑快马，也要跑上整整一天。
军马的消息还需要从军都、上谷传回到蓟县。如此算下来，蓟县那边应该是在收到消息的第一时间，就做出了反应，派人赶来涿鹿。
州府曹缘带来什么样的消息，决定州牧刘虞对此事的态度。
范仲淹接过吴用的信，仔细看了一会，抚掌笑道：“少主，州府来人，必有好消息！”
“如何见得？”
“少主请看。”范仲淹将信递至刘芒面前，手指指点着信中一个名字。
这是州府来人的名字，此人算是州府中，和刘芒关系较为密切的曹掾。
“哦……”
刘芒恍然大悟，面露笑意。
在军马一事上，州牧刘虞若是认为刘芒做的不对，必定会派陌生曹缘来涿鹿，或训斥、或讨要军马。而现在派来的，是和刘芒关系密切之人，说明刘虞心中认可刘芒所为，此次派人来涿鹿，也必定有利于刘芒。
“立刻准备，隆重接待州府贵客！”
刘芒带着范仲淹，亲自出城十里，迎接州府曹掾。
……
曹掾到了。
带来的消息，既在刘芒预料之中，又出乎刘芒意外。
意料之中的是，曹掾不是来训斥的。
意料之外的是，曹掾甚至不是因军马一事而来！
更让刘芒意外的是，曹掾此来，带来的是州牧刘虞钧旨，擢升刘芒为上谷郡都尉！这可是掌管一郡军务的要职！
所谓无功不受禄，刘芒不仅没功劳，甚至还惹了祸，为啥又被升官了？
任命文书上，只是写着刘芒就任督邮以来，勤勉有加，督察六县有功一类的套话。
这官升得有些莫名其妙嘛！
细问曹掾，曹掾只是满脸堆笑地道贺，却也说不出缘由。
刘芒试探着询问，州牧对军马如何看待军马一事。
那曹掾装出一脸茫然，表示并不知晓此事。
不过，从曹掾的表情上，刘芒可以看出，不仅曹掾知道军马一事，州牧刘虞必定也已知道了此事。
再仔细查看任命文书，日期竟然是十天以前。
这个日期，绝对不是真的！
擢升之事，是天大的喜事，也没必要保密。在州府里，有很多关系好的曹缘，一定会早早把这种消息通知吴用。
而吴用从没来信说过此事，只能说明，这个日期是故意提前的。
可以这样假设：刘虞得知刘芒抢先接收了军马，既高兴看到刘芒对公孙瓒釜底抽薪，又担心事态进一步扩大，才下了这样一道日期提前的擢升命令。
刘虞此举的目的，当然是为了拉拢刘芒，制衡公孙瓒。而故意将任命日期提前，不过是为掩人耳目，掩盖偏袒刘芒的事实。
说刘虞为了拉拢刘芒也好，利用刘芒也罢，晋升至郡都尉，可是又实实在在的好处。不仅可以名正言顺掌管上谷军务，更可以接收驻扎在上谷郡治所沮阳的队伍！
那可是一支五百人的队伍啊！
这边州府曹掾刚到，那边吴用再次派人送来密信。
信上说，在蓟县，州府有意将刘芒擢升的消息大肆传播。
州府此举，定是做给公孙瓒看的，和刘芒范仲淹的推测基本吻合。
……
接收队伍，刘芒当然要亲自去。
命令苏定方，调集一个百人步卒队，连同花荣带领的宿卫小队，明天一早出发，去沮阳接收兵权。
今晚，当然要好好宴请下州府来的曹掾。范仲淹作陪，几人痛饮至深夜。
刘芒没有多大酒量，因为高兴，喝得又急。晃晃悠悠往家走，冷风一吹，胃里便是翻江倒海一般，呕吐不止。
袭人头一次见刘芒醉成这样。
打来温水，给刘芒漱了口，又帮刘芒擦拭了头脸，刘芒终于清醒了一些。
“袭儿……少主我、我又升官了！你高、高兴不？”
袭人不敢不应，连声说高兴，忙着帮刘芒除去衣服，服侍其躺下。
刘芒倒也痛快，三下两下，把衣服扯个干净，赤条条往榻上一横，喘息之间，便已起了鼾声。
袭人头一次见男子如此裸露，羞臊得满脸通红，别着头，给刘芒盖好被子。
看着刘芒英俊的脸，袭人的脸又红了。
“升官什么的，袭儿不懂，袭儿只知道，你永远是袭儿的少主。”
拿了刘芒的脏衣服，刚要去洗。刘芒又呕了起来……
这一晚，刘芒呕了几次，醉酒后，倍感燥热，总是蹬掉被子。
袭人担心他着凉，只得守在榻前，时不时帮他掖掖被子。
……
天刚蒙蒙亮，刘芒渴醒了。
下意识地，伸手去摸铜镜。
铜镜，是至宝，每天睡觉，都要放在枕头旁边。
这一摸，却摸了个空，刘芒大惊，瞬间冷汗冒了出来，酒也醒了大半。
“我的镜子呢！”
伏在榻边，刚刚睡着的袭人被刘芒的吼声惊醒，吓得不知所措地哆嗦着。
“我的铜镜、铜镜！我的扇子呢！”刘芒咆哮着。
袭人惊恐万分，哆哆嗦嗦，将厚重的羽毛扇递了过去。
看到铜镜安然无恙，刘芒终于长吐一口气。
“啊……”刘芒抱扇子，往塌上一歪，“水，渴死我了……”
袭人抹把眼泪，赶紧端来水。
刘芒喝了水，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