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惊鸿听过这个词,她诧太太的说辞,如果这个“青”说的是自己,那“蓝”又是指的谁?难道是自己的娘亲?
看着东家老太太和太太脸上平常的表情,她像要继续探寻,但觉得刚就像刚探出的冰山一角,突然又嘎然沉底。
第一天,就这样在唐公馆平静无波的度过。
第二天一早,窗外只有淡淡的晨光,沈惊鸿便醒了过来,因装着心事,怎么也睡不踏实。她悄悄起身,重新穿起了自己的粗布衣衫,把垂肩的长发,扎了一条麻花粗辫,辫子末端用淡蓝缎带扎了个蝴蝶结,再把额前齐眉的刘海梳理整齐,便悄悄出了门。临走前,她给唐琼留了条:
“大小姐,我出去找一个人,很快回来。”
出了灵隐路,转到霞山路,她数着门牌号,终于看到了18号杜公馆,她心里一惊,这处公馆高门阔府,朱门大院,气派程度远超唐公馆,她想想自己的身份,迟疑了一下,正想走上台阶,去敲门,这时,一个赶早买菜回来的老妈子过来了,她见沈惊鸿神色慌张,在门口转悠,便上前问道:
“姑娘,你找谁?”
沈惊鸿被背后突然的询问声一惊,她咬着唇想了想,难为情得说道:
“大妈,杜经理在府上吗?”
“你找我们少爷?”老妈子奇怪得上下打量着沈惊鸿,看这姑娘衣着简朴,不像有钱人家的小姐。
“杜少爷在吗?”沈惊鸿一听没有找错,心里一喜,她又怯怯得问。
“这我不知道。不过,你要进去,我要先跟夫人通报一声。”
“好,那麻烦大妈了。”
“你在这儿等着。”说着,老妈子敲了门进去,又重新关了门。
沈惊鸿胸口像揣着一个蹦兔,一跳一跳的,她期待着与杜佑良见面的欣喜。
一刻钟,两刻钟..她站在门外腿发麻,抬头望望天,日头也出来了。这时,那位老妈子又重新出来了。她冷淡得招呼了一声,沈惊鸿便跟着她进去。
穿过庭院和偌大的荷花池,沈惊鸿才被老妈子引到一间客厅,房子里面的布置从未见过,宽阔的沙发,脚下的地毯,华丽的灯饰,墙上的大幅油画,沈惊鸿屏息看着,手脚都不知摆放,木然得立在门口,这时,一位仪态贵气的太太走了过来,正是杜太太,她保养得当的皮肤依然显得年轻,鼻梁高挺,眉眼精致,看来杜佑良是继承了他母亲的外貌,不过这张脸十分倨傲,拒人千里之外,充满旧时贵族的优越和自得。她佯装漫不经心,目光不屑得看着局促寒酸的沈惊鸿,居高临下得问:
“是你找我儿子?”
“太太,您好,我叫沈惊鸿,他在家吗?”沈惊鸿看着贵气逼人的何母,强自壮了壮胆,不卑不亢的说道。
“你就是沈惊鸿?”何母双眼一瞪,没有好气的问。她想起了儿子上次病中念念叨叨的名字。看见沈惊鸿点头后,她没有吭声,锐利的目光像鹰一样上下审视着沈惊鸿,那瘦弱的肩膀,凄凄的大眼,弯弯的眉线,纤细的身材,尖尖的下颚,难怪儿子会被她勾了魂?她冷哼一声,鄙夷道:
“你可知道我们是上等人?我杜家要娶什么样的名门闺秀?”
沈惊鸿听出了杜太太鄙视自己的身份,便明白了她的意思,她低下头,垂下自己大大的眼睛,忍着泪意,深呼吸了一口,扬了扬长长的睫毛,重新抬起目光,望着威严的杜太太,自尊得说道:
“太太,多想了。杜经理救过我,我原本想当面酬谢杜经理,看来是我自取其辱了,如有打扰,请原谅!”说完,沈惊鸿头也不闪得跑了出去。
“麻雀想飞上枝头当凤凰!”杜太太生气地看着她迅速跑走的背影,冷哼了一声,如大理石般冷硬的脸上,没有丝毫不忍。
老妈子在门外等着,看不见沈惊鸿一声不响得跑走,奇怪得在背后叹了一声:
“喂,姑娘,我们少爷在家!”
“谢谢您,请大妈帮我转告,杜少爷对我的救命之惊鸿今日一定报答!”沈惊鸿忍着哭腔,她迅速穿过园子,跑出杜公馆,这时,她再也憋不住自己的委屈,大颗大颗的泪珠顺着白玉一样的脸庞跌落。
她失魂落魄得走着,她自暴自弃,她怪自己身世卑微,她怪自己不应该对杜佑良有不切实际的幻想!她含着悲伤,就就这样漫无目的得走,也不知走了多久。街上的人流越来越多,一幢幢人影比肩擦踵,她却麻木得没有感觉。
大概几个时辰,渐渐热气来了,沈惊鸿汗流浃背,口干舌燥。她抬头望了望头上滚烫的烈日,像一个巨大的火球,逼射着四周,忽然,眼前一阵晕眩,她晕了过去。
……
上午,处理完一个公案,陆晋川回到警署。他把车子停在警署门口,快步钻出车子,一股热浪扑面而来,烈日闪烁得他睁不开眼睛。
他步履生风,“登登登”踩着凉皮靴走进办公室,副官紧随其后,一个女秘书恭敬得给他沏了一杯茶,开好电风扇,默默退出房间。
他舒适得靠进椅子里,开始研究着手里的几份要他签署的文件,他闭目凝思,勾出好几点要修改的地方。正要打电话找秘书来,忽然看到几个警员紧紧张张的从窗口跑过去,同时人声嘈杂。
他吃了一惊,站起身来,他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