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等几分钟,脚步声传来,后门拉开了,一个带着高帽的白面黑须道士走了进来。
“贫道空虚,见过几位贵客!”
空虚,我嘴角一抽,想起了某电影里的脸色发白、眼圈乌青、有气无神的肾虚公子,强忍着笑意,起身施礼。
道士落座之后,也不问姓名,目光落在我和紫惜身上,嘴角却扬起了一丝笑意。
“道长为何发笑?”宋大仁问道。
道士神秘一笑:“贫道虽然不擅相面,但几位的妆容,着实差了些!”
我微微一怔,正想着怎么应付,宋大仁已经发应了过来,只见抚须轻笑道:“小儿和侄女顽皮,听说了贵观名号,不自量力,学人家易容,想试探一下。没想到道长慧眼如炬,一眼就识破了,失礼失礼,让道长见笑了!”
“原来如此!”空虚微笑道。
两人这类似古语文言文似的对话,让我听的直抽抽,丫的装正经人,就非得这么说话吗?累不累啊?
不过,鄙视之余,我还是对自己的眼光十分赞赏的。瞧瞧咱这师侄,虽然年纪大了点,但灵巧机变,这装模作样的本事,真没几个人比得上。
不得不说,找他找对了!
顺着宋大仁的话,我继续说道:“道长卜算之术,果然高深莫测,只是这屋里并没有洗漱用品,而道长卜算又不以相面为主,小子胆大一回,就不作改变了,道长你看如何?”
“无妨!”空虚摇头笑道。
“那大师,我们这就开始?”宋大仁笑笑说道。
空虚点头,轻声问道:“三位不知有何疑惑,需要贫道指引,旦说无妨!”
宋大仁拿出早就准备好的说辞道:“道长,本人宋大仁,早年做些食品生意,薄有家产,但近些年厄运不断,政府也常常找上门来,好端端的生意,现在做不下去了,眼看还要赔上家中财产,一辈子奋斗,到头来却竹篮打水,还要拖累家人,走投无路之下,从朋友那里听说了摘星观的名号,这不,就急冲冲地上门请教来了!”
空虚点了点头,取过一旁的登记资料,看了几眼,随即微微皱眉:“宋先生的生辰八字,可是真的?”
“自然是真的!”宋大仁一口咬定。
“那就奇怪了”,空虚轻轻摇头,右手屈指掐算,眉头越皱越深,睁开眼时,似有精光闪过,随即看向我们,嘴角的一丝笑意,慢慢凝固,眼神中也多了一丝猜忌:“三位确定有血脉亲情?”
我心中微微一凝,这空虚老道确实会些卜算之术,要不也唬不了这么多人,但现在我还看不出虚实,必须进一步试探,得想办法糊弄过去先。
心思一转,我有了主意:“道长,掐指卜算,似乎是六壬之法,那位小道长说,摘星观可是以占卜和太乙见长的喔?”
空虚也不否认,点头道:“宋小先生说的没错,摘星观以占卜和太乙见长,但六壬也不是一点不通,只是学的粗糙,造诣浅薄,所以只能用来辅助罢了!”
宋大仁接口道:“既然学的粗糙,也就难免有些错漏,道长何不拿出看家本领,算上一算,也算我叔侄三人没有白白捐赠些香火钱!”
空虚目光扫过我们三人,缓缓点头道:“也罢,来者是客,贫道今日就拿出些手段!”
说完,他从茶几旁的小柜子中,拿出来一张太极八卦图,放在茶几之上,又拿出一盒竹签,三枚铜钱,一一放好。
“宋先生,请抽出一卦!”
宋大仁依言抽出一个竹签递给他,空虚拿过签卦,看了之后微一沉吟,摇了摇头,也不多说,转而拿起三枚铜钱,接连摇了六次,嘴里嘀咕几句,目露疑惑道:“三位的姓名、生辰八字,确实没有问题吗?“
“当然没有问题!”
空虚深深看了我们一眼,也不多说,伸手从衣袍之中掏出一枚青铜罗盘。
我低头一看,不由心中一惊,这枚罗盘模样简朴,颇有些古意,难得的是,制作十分精细,一毫一度清晰可辨,由于经常使用的缘故,罗盘十分圆润光泽,没有一丝铜臭。
罗盘上刻着图形卦象文字,十分的稠密,只是靠近外圈的部分,却有一个平整的环形空带,让整个罗盘略显古怪。
“子罗盘!”我惊呼出声。
空虚目光一闪,沉声道:“宋小先生,竟然识得子罗盘!”
我没有说话,这子罗盘极其少见,无论是风水、卜算还是奇门八卦及阵法等等,各种罗盘大多是单独存在的,唯有一种罗盘例外,那就是子母罗盘。
子母罗盘,顾名思义,有子有母,而且是一母多子,也就是说,一个母罗盘和几枚子罗盘,构成一套完整的子母罗盘。
这一套子母罗盘,往往同出一处,或者说一同制作而成,诸多子罗盘通过一枚母罗盘联系在一起,功能强大,精细入微。因为每次的测算,看似以子罗盘为准,实则是一套子母罗盘一同计算,相互映证后,得出的结果,几乎没有偏差,乃是罗盘中一等一的至宝。
只是,这子母罗盘的制作之法,在古时也没几个人掌握,据说早就失传了,没想到在这里还能见到一枚。
再看这枚子罗盘,很明显并不是几百年前的古物,而是近代制成,而且子母罗盘往往有一个特性,那就是同生共毁,一枚缺失或者损毁,所有的罗盘就都不能用了。
现在空虚拿出一枚子罗盘使用,那就证明,这一套子母罗盘都健在,想不到现在还有人有这等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