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浑身颤抖,只恐惧地看着他,无法回答。
他的手抚摸在她光滑的肩头,她剧烈地一颤,本能地想要躲避,他却沉沉地用了力,手掌一路向下滑去,隔着薄薄的丝质衣料箍住她的腰身。
“叶星绫,”他说,“你最好认命。”
她简直要疯掉,拼命地反抗,不管不顾地用腿踢他,却被他狠狠压制。
就当她已经绝望的时刻,忽然,一头皮毛斑斓的花豹悄无声息地出现在房间一角,正对着她的视线,裴子衡的身后。
是……二毛!
生平第一次,她是如此欢迎这头豹子的出现,激动得差点哭出来。
然而,这一瞬间,她细微的异样并没有逃过裴子衡的双眼,他很快察觉到了什么,警觉回身,却见二毛一跃而起,风一般向他扑来!裴子衡仓促侧身,堪堪闪过要害,右手臂却被二毛锋锐的爪子抓到,衬衫衣袖碎成长长的布条,立时就有鲜血流出来。
二毛无声无息地落地,没有看夏绫,只微微弓起身子,死死地盯住裴子衡。
它并不咆哮,似乎是知道恐吓眼前的男人毫无意义,裴子衡也不发出声音,只冷冷地注视着花豹,摆出戒备的姿势,丝毫没有畏缩,也没有焦躁。
她记得,上辈子,他曾对她说过,像他这样的家族继承人,从小就要接受严酷的格斗训练,别说普通人了,就是三五个保镖也难以近他的身。不过,她不知道他和二毛谁更厉害一些,二毛是能杀人的猛兽,异常凶悍。
夏绫心中乱糟糟的,不觉紧张起来。
对峙的一人一豹都有些忌惮对方,缓慢地周旋几步,并没有太大的动作。忽然,裴子衡似是无意碰到了身后的桌子,二毛猛然一跃,狠狠朝他脖颈咬去!
裴子衡一闪身避开,顺势抽出墙上一把西洋剑。
这把看似是用来装饰墙壁的剑,一抽出却锋利无比,如水的寒气传来,就连隔了好几米的夏绫,都能清晰地感觉到凛冽剑意。
二毛压低身体,双耳倒伏,尾巴一甩,再次跃上。
他们换位太快,隔着床幔和家具,后面的很多动作,她已经看不清。夏绫用力地扯动双腕上的锁链,依然是怎么也扯不断,心中越来越焦急,又要分心关注那边的战况,就连自己也不知道到底是担心裴子衡多一些,还是担心二毛多一些。
忽然,听得一声豹子的低吼,带着痛苦和愤怒。
夏绫一惊,勉力偏头看过去,只见影影憧憧的床幔后,二毛的一侧肩膀似是受了伤,有鲜艳的血色染红了它的皮毛,随着跳跃洒落在地上。
但它没有退,继续和裴子衡缠斗在一起。
她明白,它这次是来救她,只要她没有脱离险境,它和裴子衡谁都不会罢手。夏绫更加急切,只一味地去扯手腕上的链子,冰冷的镣铐一次次地磨在已经受伤的双腕上,疼痛一层层加重,渐至于麻木。
“你这样,一辈子也打不开。”忽然之间,一个懒洋洋的声音传来。
夏绫停下动作,抬头,看见一个熟悉的身影。
“嗨,小绫。”他含着一丝笑意看她,语调一如既往地懒散,却莫名让人心安。
夏绫像望一个救星那样眼巴巴地望着他,他并不令她失望,俯低了身体查看她手腕上的镣铐,很快,也不知用了什么手法,“咔哒”两声轻响,轻松打开。
双腕重获自由,她撑着身体坐起来,红色丝质罩衫如血如荼,滑落的幅度更大,她手忙脚乱,险险地护住胸前。罩衫太薄,料子又太少,她不敢乱动,把自己蜷成一团。
厉雷眯起眼,侧了侧头:“红色……太血腥,不适合你。”
说着,他迅速环视了一圈,视线落在那些散乱的珠缎床幔上。随手撕下小半幅,裹到她的身上:“这样,就好看多了。”
他的尺寸拿捏得刚刚好,身上的床幔不大不小,正好裹住她全身,还留出了举手投足的余地,却又不至于太臃肿。厚实的布料质感将她包围,她踏实许多,感激地看他一眼。
他问她:“能走路吗?”
夏绫点点头,下床,站起身来。
他说:“跟我走,离开这里。”
夏绫没有立即跟上,而是下意识地朝卧室一角看去。那里,一人一豹激斗正酣,家具残破倾倒,斑斑点点的血迹洒得到处都是,也不知道是二毛的,还是裴子衡的。
她的心提起来。
厉雷也朝那边看了一眼:“不碍事,二毛能拖住他。”
仿佛是察觉到这边的动静,激斗中的裴子衡猛然回头,死死盯着她与厉雷。那眼神如地狱深处最凶暴的恶魔,衬着半边身子的鲜血,直看得人心底发寒。
夏绫不自禁地往厉雷身后退了一步,躲开他噬人的视线。
厉雷一把抓起她的手腕:“走!”
她踉踉跄跄地被他拉出门外,裹在身上的珠缎床幔不知道勾住了什么,哗啦啦散落一地流苏和缀饰。最后的惊鸿一瞥,她看见二毛又朝裴子衡扑过去,而那个高大如神祇的男人横剑格挡,转瞬便与花豹战到一处。
厉雷拉着她跑过长长的过道,转弯,下楼,穿越餐厅与会客室。
一路上,她只觉得脑海中一片混乱,一会儿浮现出裴子衡那半身的鲜血,一会儿又浮现出二毛负伤愤怒的咆哮。走廊下,花园里,到处都是战斗声,翻覆的家具,破碎的玻璃,摇晃不定的灯火光芒……
她的步伐不稳,跌跌撞撞。
厉雷的手,始终坚定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