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糖糕、蒸饼、馒头、麻团、还有两个银烛台,全都撒了出来,骨碌碌滚来滚去,一地的香气。

壁虎无计可施,跺了跺脚,放下了手。一个庄丁上前一把缴下他手中的刀。

蚊子感觉自己被人提着,脚尖擦地,眼前只看到越来越宽的土路,知道他们正被带回村庄。她急得眼泪直流,哭着喊道:“我们没有要行凶,我们只是……只是……”

头顶上几声冷笑:“现在讨饶,晚了些!小猴子手脚不干净,正该替你们爹妈教训教训!哼,私藏刀具,光这一条,就够你们受了!这刀是你们从哪儿偷来的?”

壁虎大叫:“刀不是我们偷的!快把我们放了!”

那管家冷笑道:“刀不是偷的,还能是怎么来的?难道是杀了人,抢来的?”

他们还不知道,蒙古人已经禁止汉人百姓持有任何武器,连菜刀都要几户共用,谁家要做饭,须得征得蒙古长官同意,才可取来切菜切肉。壁虎大喇喇地拿着一把精钢快刀,足以让那管家、庄丁、小厮个个咋舌,无法把他们当做寻常顽童对待。

那管家正骂骂咧咧的,忽然停住脚步,朝前一躬身,恭恭敬敬地道:“太太。”

奉书微微睁眼看去,只见路当中停了一顶轿子。那轿子里传出一个女声,腻腻地道:“叫你们去找长命锁,那物件还能长腿了?怎的磨蹭到这时刻?非要我回来看,你们才肯办事不成?吵吵嚷嚷的又在干什么?”

那管家挺直了腰板,笑道:“回太太,要么说小少爷有福气呢,要不是小的又回了趟祠堂,险些儿出大事。”说着让人将三个孩子掼在地上,将他们如何持刀行凶,洗劫祠堂,最后被相继制服,一五一十地说了,少不得添油加醋。最后道:“这几个小孩还不知从哪儿偷了把刀,这可是了不得的罪过,哼……太太,小人是去通知老爷,还是直接报告甲长……”

蚊子看着那管家的一副得意嘴脸,蓦地想起了上次被关的那个黑黢黢的柴房,想起了蒙古老爷手下的打手。但这些都不是她最怕的。她拼命用指甲抠着抓她的那只大手,叫道:“你们

一只手重重扇上她的后脑勺,打得她懵了好一阵。那管家刚要张口叱骂,那轿子里的太太却开口了:“阿福,别打小孩子啊。谁说要饿死了?”

说着,一只白嫩嫩的手掀开轿帘。轿子里坐着一个肥肥白白的妇人,想必便是那个乡绅太太。她怀里抱着一个两三岁、病恹恹的小孩,正一脸好奇地看着蚊子他们三个人。

那乡绅太太见了蚊子的模样,微微睁大了眼,道:“这么秀气的小姑娘,听口音也是本地的,难道也是跟那几个小贼一伙的?别是拐来的罢!”

蚊子见那太太似有不忍之意,心一横,扑着跪在地上,说:“我们……我们都是同乡的伙伴,从家乡逃出来,几个月没吃过一顿饱饭了。我姐姐她腿脚不便,行动不得,要是我们不给她送吃的,她迟早要饿死!请太太……行行好!”

她还随口撒出了谎。她的心思在那一刻转得飞快。她知道自己和壁虎、小耗子样貌差得太多,要冒充一家人实在太过勉强,想也不想,就把三个人说成了同乡。她说着如假包换的江西庐陵口音,和身边这些人算得上是老乡。她只盼这些人看在老乡的份上,能对自己三人手下留情。

过去的文奉书是从不敢撒半句谎的。蚊子感到了自己额角的冷汗,直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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