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突然冷脸,引得向来心思细的厉哲颜侧目凝思,梁荷颂只得赶紧转移话题。她猎是不能狩了,假装兴致缺缺不想打吧,左右方才皇上已经猎了十来只野物了……
“皇上,那现在返回山下营地么?”厉哲颜勒住略躁动的马儿。
“再走走,咱们再回吧……”
好不容易得了可以和哲颜哥哥独处的机会,她怎能放过?皇上不高兴就让他不高兴吧,左右……左右是他自己要走的,又不是她赶他。
不过梁荷颂这算盘没打得响!
厉哲颜跟在她身侧一语不发,谈话也答不了两句。一来疑惑着“梁荷颂”的御马娴熟程度,二来担心她安危,但作为她夫君的皇上都不着急,他又如何能主动提及?本来,他们的关系就必须避讳……
厉哲颜的心已经跟着假梁荷颂真厉鸿澈的马蹄儿声飞走了,是以,二人也没遛多久,再者梁荷颂现在毕竟在厉鸿澈的身子里,九五之尊,逗留太久也是不好!
风险大!
待梁荷颂回到兆丰山下的营地里,淑贵妃和珍妃都在,唯独不见了皇上和梁书蕙!侍卫禀告说,梁才人不顾阻拦、独自策马上山寻找皇上,之后,便没再回来过!
皇上失踪就不说了,梁书蕙竟然也不在!
梁荷颂心下又不好的预感!于是立刻吩咐了人去找,梁荷颂回到营帐里,将暖炉边躺睡的贤太妃一把抱起来摇醒。
“太妃娘娘,皇上走失了,我想要借你的鼻子一用,还望您帮帮忙……”
贤太妃本是睡得稀里糊涂,这一个天旋地转后才醒了个半明白,张嘴打了个打哈欠,露出满口锋利的小白牙。
“他既不是哀家的儿子,哀家也不欠他什么,大冷天,哀家不去……”
好现实……
梁荷颂吸了吸鼻子,嗅了嗅。“太妃娘娘,您吃了皇上最爱吃的肉松糕,就当帮个忙吧,求您了……”
它一双金琥珀眼睛瞪圆盯了梁荷颂一眼,冷声:“谁说哀家吃了!”
“刚才您打哈欠的时候,我闻到了。”还狡辩,她闻得清清楚楚……
“你闻错了!”贤太妃斩钉截铁,说完打了个嗝儿……
“……”
“好吧……那冷面皇帝在哪儿丢的……”
·
这一找便找了大半个时辰,先是在林中找到了厉鸿澈乘的马。马儿前腿受了伤,在树林里晃荡着,而后直到接近太阳落山,才在靠近悬崖的陡坡上头发现了一大滩血迹!
贤太妃敏捷地跳到地上嗅了嗅血迹,又跳回梁荷颂怀中,在她耳边低语:“是梁才人的血。”
“快,快到陡坡下去找人!!”
梁荷颂怒喝。
淑贵妃放心不下也在大队侍卫陪同下,跟了来:“皇上,是臣妾失职,未能照看好两位妹妹。不过皇上莫急,她们吉人有天相,不会有事的……”
陡坡之下便是断崖边儿了,若是从这儿摔下去,很可能直接滚到断崖下!
想想方才那滩血迹,梁荷颂心惊肉跳、懊悔不已!梁书蕙心狠手辣、诡计多端,是她一直想着厉哲颜糊涂了j上何等尊贵,她不该让他一个人下山的!
一想起厉鸿澈离去时瞥她的那冷冷一眼,她忍不住愧疚。皇上虽然看着又冷酷又闷,但是她觉着他心思仿佛很通透,定然已经看穿了她的想法,下山,只是为了给他们独处的时间……
不过,此刻并不只梁荷颂着急,还有一个人一样心急如焚!甚至可以说比她更着急!这人除了厉哲颜,还有谁人?
虽然,他们着急的对象,其实不是同一个人……
“皇上,皇上……”嘤嘤哭声传来,侍卫在坡底下带上来个披头散发的女人,裙袄都刮破了,胳膊、手背上还有摔伤、划伤痕迹。
“是梁贵人!”
淑贵妃关切地将她扶住。
梁书蕙惊恐得瑟瑟发抖,凄楚可怜倒在淑贵妃怀中,擦了擦泪眼,对“皇帝”哭道:“皇上,梁才人滚下山崖去了……”
“你说什么!!”长剑一横,剑尖指在梁书蕙脖子间,厉哲颜本温润的脸盛怒不已。“你从械恨颂儿,三番五次害她,她是摔下,还是其实是你将她推下去的?!”
厉哲颜所说,正是梁荷颂所想!
梁书蕙连忙凄楚急哭:
“皇上明断啊!梁才人从小便看不惯臣妾、欺侮臣妾,今日是梁才人约臣妾来这断崖边说要与臣妾了结宿怨,重归于好。臣妾心思单纯,便听信了过来了,怎知道她说的“了结”,竟然是要将臣妾推下山崖、“了结”了臣妾的性命啊!”
放屁!梁荷颂大怒。害死了人,还要栽赃污蔑!梁书蕙的墨水不是灌道肠子里了,是灌在心、肝里,一颗心肝都是黑的!
“朕看你是满口胡言乱语!栽赃污蔑!把她给朕绑起来扔到一边,若是梁才人真的香消玉殒,就把她也丢下去陪葬!”情急之下,她差点“我”字脱口!
除了这个毒妇,还能有谁做得出这事来!梁荷颂盛怒之下,已经顾不得这样做合不合理、会有什么后果,她实在忍不了梁书蕙,这回非收拾她不可!!
梁书蕙惊慌失措,一般假一半真。按理说皇上不会绑她呀,皇上的脾性似乎变了!梁书蕙一幅凄楚冤屈模样,被绑在一旁。
淑贵妃求了两句情,并没有效果。
断崖约十丈,不算太高,侍卫下去找了半晌,竟然不见人!不过断崖下有条水势湍急的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