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窦争冷的直打寒战,他夹住体温计,挪了挪身体,用被子一角紧紧捂住左边胸口。
顾慨棠顿了顿,问:
“……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窦争犹豫了一会儿,转移话题问:“这是给我喝的药吗?”
顾慨棠‘嗯’了一声。
窦争伸出右手,端起药碗,怕冷一样缩回被子里,然后仰着头大口将药水吞到肚子里。
那是很苦的药,用沸水沏好,窦争被烫的微微颤抖,好像很舒服一样,喝完药后,又趴回床上。
他盯着顾慨棠,嘀咕着说:
“……冻死我了。”
“……”
顾慨棠看了他一会儿,说:
“你好好休息。我就在外面,有事情叫我。”
“你不去上课吗?”
“我请假了。”
窦争顿了顿,在顾慨棠走到门边时,他开口说:
“你不用在这里陪我。”
“……?”
“我想明白了,这他妈算个屁的破事儿”窦争认真地对顾慨棠说,“……我不会放弃的,你等着,你一定会爱上我的。”
顾慨棠停住脚步,回过头。
窦争冷的又缩回被子里,他的眼睛又黑又亮,带着一种没有自知之明的自信嚣张。
“……”
顾慨棠没说话,离开房间,心想,这可真是糟糕透顶。
几分钟后,顾慨棠去看窦争的体温计。窦争又昏昏沉沉的睡了过去。
看着体温计的指数,窦争竟然发烧到将近四十度。
就算他淋了一夜的雨,现在是夏天,年轻力壮的小伙子,也不会突然发烧成这样。
顾慨棠看到上面的度数都有些惊讶,他想了想,对窦争说:
“你伤口感染了?”
窦争说:“没事,你别管了,我睡一觉就好。”
顾慨棠却担心他病情更加严重,于是找了瓶药酒,说:
“你自己涂。”
窦争应了声,但连眼睛都没睁开。
顾慨棠那时是非常气愤的,他觉得窦争是有意如此,逼着顾慨棠亲自给他上药。
他深深吸了口气,然后掀开窦争的被子,果然看到他腿上有一块发红发肿的长长伤口,没有结痂,伤口上的肉都变白了。
顾慨棠用了大量的药水,将伤口覆盖。窦争也没喊疼,等他处理好下半身的伤口后,窦争死活不让顾慨棠掀开棉被,他有些无赖的说:
“不用了,上面没有伤,我要睡觉。”
顾慨棠说:“你别废话。”
窦争笑着看他,声音沙哑的说:“你这样,我会以为你爱上了我。”
“……”
顾慨棠刚要说什么,客厅里的电话铃突然响了。他放下窦争,跑去接电话,就听顾慨梅问:
“哥,舅舅怎么样啊?”
顾慨棠昨晚见窦争一直没回来,给顾慨梅打了个电话,妹妹多少知道点情况。
顾慨棠之所以愿意请假回来,很大一部分是因为他担心照顾不好窦争,在妈妈那边没办法交代。顾慨棠犹豫了一下,说:
“他淋了雨,现在有些发烧。你有没有时间过来帮忙照顾他?我——”
顾慨棠还没说完,顾慨梅就打断道:
“你让我一个没出嫁的大姑娘去照顾别的男人,有没有考虑过我男朋友的想法,哥?”
顾慨棠顿了顿,说:“我有话要告诉你。”
双胞胎的感情比一般兄弟姐妹都要更加亲密,顾慨棠和顾慨梅之间更是没有秘密。
顾慨梅犹豫了一下,问:“电话里不能说吗?”
顾慨棠看了看周边,压低声音:
“……窦争他,可能是同性恋。”
顾慨梅噗的就笑了:“开什么玩笑,他都有儿子了!”
顾慨棠一愣,道:“真的,他亲口和我说,他……”
“他……?”
顾慨棠沉默了一会儿,点头说:“你说得对。说不定他是在和我开玩笑。不过,过了这个星期窦争就住满一个月了。他可以继续住在这里,可我要搬回学校。”
顾慨梅非常好奇的问:“你们之间是不是有什么误会啊?”
顾慨棠道:“我都和你说了,你不信我,现在又问我?”
“你不要急嘛……好好好,你现在在哪里?我去找你。”顾慨梅简直太了解自己这个有些古板的哥哥,实际上,这个世界上她也最信任他。顾慨梅只是最开始有些惊讶,不敢置信。
顾慨棠说:“我在明珠小区。”
顾慨梅风风火火的赶过来,表示要看窦争病的怎么样。顾慨棠想起窦争扔到地上的内裤,就说:
“你别去了。他没穿衣服。”
顾慨梅瞪大眼睛,心想这个窦争果然有问题,她坐在客厅的沙发上,毫不客气的大口吃着哥哥家的零食,说:
“那现在怎么办啊?”
顾慨棠把手指贴在嘴唇上,示意她不要提这件事。顾慨棠是有些慌了,才会把妹妹叫到这里。他做事一直有她陪着,遇到什么情况,也会第一个跟妹妹分享。
顾慨棠坐到顾慨梅身边,想了想,凑到妹妹耳边,轻声说了些什么。
顾慨棠正和顾慨梅说,顾慨梅驼着背嗑瓜子,有一搭没一搭的嗯两声,不知怎么的突然直起腰,然后说:
“舅舅。”
顾慨棠一愣,抬起头,果然看见窦争穿着一件松松垮垮的t恤和短裤,脸色潮红的站在卧室门口。
窦争看了顾慨梅一眼,却是对顾慨棠说:
“……我就听家里好像来了人,还以为是谁。没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