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玉忘言岂会没想到御林军哗变这一可能性,他蓦然看向殿门口的御林军头子,冷声道:“动手!”
话音落下同时,何欢从梁上降下,身法似夜猫,轻盈快捷,无声无息间就逼到了御林军头子身后。御林军头子还没反应过来,就觉得背后一凉,紧接着一股钻心的痛从背后直抵胸口,呼吸瞬间如被阻碍,再低头一看,自己竟然被何欢从身后一剑捅穿,汩汩鲜血流出,也让他最后的意识消散在黑暗中。
拔出剑来,血溅红线毯,何欢冲着殿外的御林军喝道:“贼首伏法!还不放下武器,恳求陛下从轻发落!”
这一下,诸王大势已去,眼看着御林军将士们都放下武器跪在地上求饶,每个人心里都不甘的恨不能冲上去和玉忘言拼命。
只得恨恨的看着他,看着他还笔直的站在金碧辉煌的殿中,波澜不惊,将一切都算计在心里。
“皇伯父,臣侄来晚了,请皇伯父恕罪。”玉忘言这方撩起衣摆,跪了下去。
天英帝松了口气,甚是欣慰,竟是排开五殿下,亲自走下来把玉忘言扶起,因着高兴,病容看上去都多了几分血色。
玉忘言仍是波澜不惊道:“皇伯父,方才臣侄在殿外时,隐约听见瑟瑟说羡慕四王府的热闹。所以臣侄想请皇伯父应允臣侄和瑟瑟这就随四殿下去四王府,见见诸位王爷的妻小。”
这下诸王几乎要从椅子上跌下来,他们逼宫失败,且妻小还被扣住了。瑾王这是在威胁他们,要是再敢有一点小动作,就让妇孺们葬身在四王府中。
天英帝听言,立刻接上玉忘言的话,“好,你们辛苦了,这便去吧。”
“是。”
亲自拉了萧瑟瑟的手,小心的把她拉到身边,玉忘言现在只想带着她赶紧去休息。后面的事,便不需他再操心了。
顺京的冬日很冷。
晚上尤其冻人。
屋外偶尔来往的下人,无不缩着脖子不断哈气取暖,屋内,围着个小炉坐下,才觉得有些温暖之意。
折腾了一天,萧瑟瑟正在躺椅上小憩。她刚刚借用四王府的药材,喝下了安胎的汤药,被玉忘言哄着睡着了。
隔着扇屏风,玉忘言和玉倾云小声的说话,而如今赵访烟刚刚恢复了身体,玉倾云不敢离她太远,便在身边也放了个小躺椅,把赵访烟抱到躺椅上,用棉被给她盖上。又觉得她的手太冷,炉火也烤不热,玉倾云把她的双手握在自己手中,神情自若的看向玉忘言,笑问:“瑾王觉得,这六位外地王爷逼宫,是受了谁的指使?”
“明知故问。”玉忘言眼也没抬,喝茶。
“是否是二殿下?”赵访烟忽然插话。
玉倾云朝她笑了笑,“访烟怎么知道?”
赵访烟道:“六位王爷带兵,大尧将领多出于漳门蒋氏,或与蒋氏交好,二殿下在军中的势力和威望也不容忽视。”
玉倾云低头喃喃:“不好对付……”
“不好对付也要对付。”玉忘言道:“你要报有荷村的仇,我也不会让他把持大局。”
“瑾王什么时候跟二哥结怨了?”
玉忘言哼了声:“瑟瑟出嫁前,他使坏,被我记下。何况,以你对他的了解,如果总揽朝纲甚至登上帝位,还会让你我活着?”
玉倾云无奈道:“我怎么觉得,家里出个这样的兄弟甚是不幸。”
玉忘言正欲再说,忽然门板上传来急促的敲门声。
玉倾云皱了皱眉,起身去开门,门外的正是四王府的管家,满脸愁容道:“四殿下,宫里传来消息,陛下吐了好多血,太医说能不能过的了今晚都成问题。”